駕車的車伕瞧到陸冠傑出來,連忙拿了一根紅漆小凳讓他上去,陸冠傑很雍容氣派的坐在那虎皮梨花椅上,用扇子在自己身後點了點道:“你們兩個就在我身後好好的站著,別抓腦門撓脖子的,我陸府的僕人,站要有個站樣兒。”

任天棄與豬肉強對望一眼,便爬上去在他的身後站好。

那馬伕一揚鞭,拉車的兩匹純白的良駿便跑動起來。

沒過多久,就到了鬧市,任天棄站在車上,只聽得兩邊的木樓上傳來無數女人的尖叫道:“陸公子出門啦,快來瞧啊。”“妹子,快來瞧陸公子,你在蘇州可沒見到這樣英俊儒雅的男子罷。”“你們快瞧,陸公子後面的那兩個奴僕長得好醜,怎麼配和陸公子站在一起。”

任天棄聽到這樣的聲音,頓時明白了這陸冠傑為什麼要選自己與豬肉強作他的隨身奴僕,也明白了他為什麼要坐這個沒有蓬的馬車,這一切必然都是想體現自己俊俏風流的面容罷了。

從後斜瞥著陸冠傑不停的搖著那玉骨扇,完全可以想像出他此時沾沾自喜的神情,任天棄想起武瓊兒說的,偌大的陸府之內完全是一付破落衰敗的模樣,而在這陸冠傑身上那裡瞧得出來,倒仍如家財萬貫的富家公子一般。

正在暗罵這陸冠傑死要面子,卻見到兩邊樓上不停的有女子拋下鮮花來,那陸冠傑偶爾接住,在鼻中聞了聞,便又扔在了地上,姿態真是瀟灑無比。

豬肉強見狀,真是好生羨慕,見到空中有黃影向自己飛來,心中一喜,也不知是什麼花,伸手便接住,滑膩膩的,卻是個爛香蕉皮,頓時哭喪著臉悄聲對任天棄道:“老大,這也太寒磣人了吧,怪不得他那些奴僕做不長就要跑。”

任天棄卻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見到空中也有物飛來,伸手一接,卻是個被人咬過的桃子,用手拭了拭,揀乾淨的地方咬了兩口,這才扔下,然後笑著對兩邊的那些女人拱了拱手,表示感謝。

豬肉強瞧他這個動作也挺灑脫,頓時懊惱自己運道太差,剛才接的是隻香蕉皮,要是個桃子,也能咬兩口解解渴。

穿過幾條街,便到了一個府第,門前站著幾名帶刀的官兵,就是那周參軍之家,今天正是他第三個小妾的生辰。

在門口交了禮盒,三人便進了府,但見人來人住,既有穿錦服的富豪也有穿蟒袍的官吏,穿梭一堂,真是一片熱鬧興盛的景象。

陸冠傑見了,心中好生羨慕,轉身對任天棄道:“你們別瞧他這裡熱鬧,要是過去,咱們陸府可熱鬧多了,一個區區的參軍算什麼,想到咱們陸府來拜會,我家還未必肯讓他進門哩。”

任天棄此時已漸漸對這個愛面子的陸公子有些瞭解,連忙點頭道:“是是,別的不說,就咱們陸府,就比他這個參軍府大多了。”

陸冠傑面有得色的道:“那可不是,你們見到的也只是我陸府的前院,要是瞧到了後花園,那還不讓你們目瞪口呆。”

任天棄連忙道:“少爺,找一天你帶小的們到後花園去開開眼界,小的們也好向別的沒見識的人誇耀誇耀,長長臉面,只是聽說那後面有些古怪,也不知是真是假?”

陸冠傑聽了,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異色,臉上一沉,喝道:“狗奴才,我不是過告訴你們麼,要懂得規矩,不該問的就不要問。”

任天棄見他發了火,只得收住了話頭,道:“是是,小的多嘴,下次一定不再多問了。”

筵席就設在庭院各處,此時還沒有開席,客人們都站在院中閒聊,見到陸冠傑,幾名富家公子打扮的年輕人便走了過來拱手寒喧。

任天棄冷眼旁觀,見到這些公子望著陸冠傑的眼神都充滿了妒意與蔑視,說話也有些冷言熱諷,心道:“這陸冠傑是個逗女人喜歡的小白臉兒,又死愛面子,這些人不會不知,自然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