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覺得對不起我,便讓我廢了你的右手如何?”水靖軒斜睨狼女,語氣帶笑,言辭卻如刀。

“……”狼女本就蒼白的臉色顯得更加難看,一時無言以對,只能沉默。

“算了,事情已經發生,再計較對錯著實沒有意義。我只送你一句話,希望你記住:情不可極,剛則易折。”

對方到底只是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為難於她,真的沒有半點意思,況且,手臂的傷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水靖軒收回冷厲的視線,拂開攔在身前的手,徑自離開。

狼女性情太過剛硬,正所謂剛則易折,她一生最大的悲劇大抵源於此,如今小小年紀,就已經初現端倪,無怪世人有言‘性格決定命運’。

狼女盯著水靖軒走遠,雙手握拳,終是忍不住問出了一直壓在心底的話,“我在你眼裡,真是螻蟻一般的存在嗎?”

她現在一心只想知道這一點,對水靖軒之前的勸告有聽,卻沒有懂,更沒有記住,待到日後情殤,再想起也只能換來一聲長嘆。

水靖軒步伐頓了頓,很快反應過來,勒住她脖頸時,自己的喃喃自語被她誤會了,於是伸出左手擺了擺,頭也不回的道,“我說的是自己,不是你。”

狼女怔楞,有些不敢相信,直至回到姬無雙身邊還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姬無雙內力深厚,早已把兩人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對小童更加刮目相看。小童不但天賦驚人,性格悍勇,更難得的是,他識人斷物,自知自省,這樣的孩子,只要刻苦修煉,未來不可限量。每瞭解小童一點,他的愧疚和後悔就更加深刻,令他有些心浮氣躁。

“你今天的做法極為不妥,小錯暫且不提,大錯有三:其一,沒有自知之明,明知劍法不敵卻一意孤行;其二,沒有掌控情緒的能力,被衝動左右;其三,沒有承認失敗的氣量,進退失度。你可知錯?”

待回到自己的院落,姬無雙令狼女跪下,一一將她的錯處指出。

“徒兒知錯,請師父責罰。”狼女認錯的態度極為乾脆。

“好,卸去內力,下去自領十鞭。”姬無雙揮手,將狼女遣退,神情有些疲憊。

“真是怪事!你竟然捨得懲罰她?”女姬無雙對小弟的態度感到很新奇。在她印象裡,小弟對狼女真是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寶貝的不得了,今兒這一出莫不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如果我今天不懲罰她,讓她記住這次教訓,下回再對敵,她還會被情緒掌控,一旦迷失心智,判斷力下降,遇上高手非死即傷。況且,勇者無敵,她連承認失敗的勇氣都沒有,日後怎麼登頂武學巔峰?怎麼擔當總護法之職?她今天的表現已經難以服眾,恐是會引起教內很多非議,不能再放任她繼續下去了。”姬無雙皺眉,冷聲解釋。

“嗤!說來說去還是為了你的寶貝考慮!”女姬無雙憤憤開口,“可憐那個小童,天生的練武奇才卻平白被廢了右手,這輩子算是毀了。”

聽胞姐提到小童,姬無雙心頭莫名抑鬱,立刻高聲朝門外的侍衛叫道,“來人,遣大祭司去給木長老座下的弟子阿細療傷。告訴他,竭盡全力,切莫吝嗇藥材。”

侍衛立刻應諾,趕去藥房尋大祭司。

姬無雙呆坐良久,終是平息不了心頭的焦躁,同胞姐道一聲,“走,去看看小童。”立時便站起,朝內門弟子居住的院落走去。

這邊廂,水靖軒被木長老帶回內門弟子的新房舍安置,很幸運,還是與阿壯做了室友,令他感到很滿意。

木長老略略給他清理傷口後便趕去藥房尋找教內醫術最高明的大祭司來給他診治。木長老走了沒多久,他座下的八名弟子便聞訊而來,說是探望,氣氛卻有些凝滯。

“你們有事?”水靖軒將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