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停了一停,又道:“除我之外,其餘師兄弟姐妹們,也相差無幾,惟獨我大妹雲霄……她……她是真確十分委屈。師尊聖見,雲霄她修為一直高出我等許多,先前封神之戰時,更是將要斬屍,偏偏……落得如今!弟子心中深恨……又不能替她報仇!”

幾句話下來,趙公明又是淚流滿面,仰頭哭道:“師尊,弟子不妄求甚多,只求師尊不要忘了弟子等無能徒弟,還在天庭守望金鰲島。待大劫至了,師尊還請收弟子們入門牆罷。公明心知弟子們落了師尊臉面,可……這些年弟子們也思量甚多,日後必定改了前非,用心修行,再不會敗壞了咱們截教名聲。若……公明可做個孤魂野鬼,但請師尊召回雲霄吧。”

乍聽到雲霄的名字,薛清心中猛地一震,隨即一種痛惜油然而生。一個清秀女子的面容赫然浮現在眼前,不用多思量,他已經知道了那就是雲霄。

雖然上古時候,人情淡漠如水,可以前是真的將雲霄視若己出,愛如掌珠。說趙公明是最得意的弟子,雲霄……不,除卻她之外,還有別的人……她們,更是憐愛萬分。

現在卻都不在身邊了,都不知去向了……都忘記了。薛清一瞬間升起幾分怨懟,為什麼偏偏要封印記憶?哪怕是封印感情,都比現在這樣好得多。

無心無情,並無甚大礙,可……過去的那些記憶,一分一毫,都是最為珍貴的。即便薛清不記得,即便不曾親身經歷,他也明白,也瞭解,那金鰲島,島上的弟子們,親自創立的道統教派,身為上清通天教主的責任和負擔……

這就是執念,即便成為了萬劫不滅的聖人,也仍舊放不下襬不脫的執念。

薛清抬手,一股清氣將趙公明扶起來,緩緩道:“莫哭,都依你……都依你了……等下次大劫,必定將你等攬回島上……”

等趙公明站起身,薛清才又道:“你卻要將往昔之事,盡數說給我知道。封神之戰,如今我也並不明瞭,究竟是怎麼到了現在這般境地?誰人在背後設計,又是誰最終得利?總不能叫咱們吃了這個啞巴虧,連分辨也辨不得。”

趙公明咬牙道:“這些年公明在天庭,如何愚昧卻也能看清楚一些,當年之事,自然就是西方那二貝戔人算計道門一脈。其後他們自叛出玄門,連道祖也不尊了,只妄自尊大,除卻他們,還有誰更為無恥?偏天帝只好權柄,與他們那些禿驢弟子虛與委蛇,天庭中竟有尊那如來者更勝三清!大師伯善屍猶在,西方之人就竟敢如此囂張!”

所謂“大師伯善屍”,難不成……就是兜率宮中煉丹的那個太上老君吧……薛清心中暗轉,雖只是個善屍分.身,既然是大哥授意,那位也不會坐視不管。而大哥雖然面上冷淡,又是修無情道,可畢竟玄門道統,他最是掛心……

天庭之中,暫且無憂,待日後靜觀其變吧。而且現在就算想要插手,也沒什麼法子,薛清又實在不想管別人家的閒事,只從中知道,是西方二人算計,就足夠了。

擺了擺手,薛清尚未說話,趙公明已經明瞭,徑自又道:“當年師尊所言,公明還記得,便不贅述了。畢竟是同門一脈,師尊想要何時處置,子弟們自然毫無怨尤。師尊若是……若是念及情誼,弟子們也放他一馬,再不追究。”

薛清心道,你這時候不贅述了,我卻還是雲裡霧裡呢。不好和趙公明直說,自己是失去了以往的記憶,可趙公明說是上清之前親口所言,一時間也真沒法往下接了——薛清哪裡知道,以前上清說了什麼?

輕咳兩聲,正想著索性實話實說,橫豎上清師道尊嚴十分充足,一時掉了面子,趙公明總不會不認師父,薛清卻忽地聽見耳邊一個聲音,由遠及近。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比平常晚了點,不過還是比很多人早的……嗯……

話說乃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