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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拔野驚怒交加,喝道:“公孫嬰侯,拿出解藥來!”飛身上衝,天元逆刃銀光爆舞,連綿不絕地朝他猛攻而去。
他越是急怒,公孫嬰侯越是快意,地火陽極刀縱橫飛掃,將他攻勢一一化解開來,哈哈大笑道:“生老病死,連老天爺也沒法子,我又哪來的解藥?橫豎都是一死,能這麼壽寢正終,有什麼不好?”
拓拔野一凜,記起巫姑、巫真那日所言:“俊小子,這‘彈指紅顏老’乃是仙界奇毒,人間可沒有解救之藥。即便是在這靈山上,也找不出一味可以稍稍緩解的藥草。倘若你選錯了,姐姐想救你也救不得了……”
連靈山十巫也束手無策,這“紅顏彈指老”只怕果真無藥可解了!難道自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心愛之人瞬息蒼老,氣息奄奄麼?女人最為在乎的,莫若於容貌與年齡,雨師妾亦不例外。想到她為了自己,受盡折磨屈辱,成了醜陋卑賤的媸奴,好不容易恢復美貌,卻被這狗賊如此坑害,心中之悲怒苦楚已達頂點,殺機大作,喝道:“既然無藥可解,就拿你的狗命來解吧!”
體內五行真氣次第激增,洶洶激爆為白金真氣,直衝入天元逆刃之中,刀芒轟然怒射,大開大合。此時恨怒已極,每一招一式都是金族至為剛厲兇猛的刀法,幾近搏命,饒是公孫嬰侯修為驚人,也被他逼得踉蹌後退。
公孫嬰侯縱聲大笑,道:“泥神過江,自身難保,還敢說此大話。閣下體內的‘海誓山盟’蠢蠢欲動,這般動氣,小心情慾攻心,對著一個老太婆和一個小妖精,沒處宣洩哪。”
忽聽流沙仙子一陣銀鈴似的笑聲,道:“公孫嬰侯!誰說‘紅顏彈指老’無藥可解了?解鈴還需繫鈴人。多虧你娘那老虔婆神機妙算,早在二十年前便備好解藥啦。”
說話間,銀針激舞,哧哧連聲,將雨師妾周身要穴盡數封住。右手食指在左腕上輕輕一劃,湊到她的嘴邊,鮮血登時涔涔滴入。
雨師妾無法動彈,只覺得喉中一陣清涼腥甜,周身面板灼漲之感登時大消。過不片刻,手背上的褐斑漸漸消除,原已開始鬆弛的肌膚又逐漸變得光滑緊繃起來,心中又驚又奇,想不到這妖女的鮮血竟有這等奇效!
拓拔野“啊”地一聲,陡然醒悟,失聲道:“是了,不老之藥!”又是驚喜又是感激,高聲道:“仙子大恩大德,拓拔野此生永誌不忘!”
當年波母為了修煉不老藥,以流沙仙子為藥罐,害得她二十年來保持女童之身,再也不能長大。但她既是不老之身,體內的血液自然便有如不老神泉了。誰能想到天意冥冥,二十年的因果竟在此刻得以照應?
公孫嬰侯驚怒少逝,哈哈大笑:“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彈指紅顏老’半個時辰之內便能叫人垂暮老死,有這青冥紫火催化,速度更增三倍……”
話音未落,“轟”的一聲,壺頂寒氣噴湧,火焰俱消,壺內重新飄起了白濛濛的大雪。
流沙仙子格格大笑道:“說晴就來雨,老天也不幫你!‘彈指紅顏老’在炎火高溫之下速度固然很快,但在這冰天雪地之中,速度又不知幾何?”右掌抵住雨師妾的後心,將真氣綿綿傳入。
她生性自私冷酷,殺人如麻,若換了平時,換了別人,絕對不會甘心捨己相救。偏偏對公孫母子恨之入骨,又對拓拔野有著莫名的情愫,加之此刻身陷地底,逃生無望,是以打定了主意,哪怕犧牲自己,也誓要幫助拓拔野挫敗公孫嬰侯,以消心頭之恨。
雪花紛飛,飄落在雨師妾的臉上、身上,頓時凝結成淡青色的薄冰,白汽蒸騰。臉上的皺紋一絲絲地減少,就連那雪白的秀髮也漸漸轉為嫣紅之色。
公孫嬰侯揚眉冷笑道:“壺內水火相替,半個時辰為一周天。小賤人,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鮮血,能彈壓到幾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