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婷姝抬眼看了看梅媽媽,雖是沒說話,眼神也在詢問這到底怎麼回事。卻見梅媽媽氣惱的伸出了手:“我只當她是個孩子,並沒打算與她動粗,只是好言好語跟她商量,隨我回花廳見二太太和姑奶奶好不好。”

“哪知這孩子卻是個屬瘋狗的,張嘴便咬了我一大口!”梅媽媽的手背上赫然一個牙印子,還微微的滲著血絲。

梅媽媽是陸婷姝身邊最受器重的媽媽,是陸婷姝和離回陸家時帶回來的,本不是陸家陪房,卻也不是原來那姑爺家的下人,想必是機緣巧遇才與陸婷姝成了主僕,無論與誰說話皆不用“奴婢”自稱。

“媽媽這麼大歲數的人了,竟不知自重,反而欺負一個孩子!”小澄淚水連連的怒瞪梅媽媽。

梅媽媽立刻反手給了她一掌:“你給我閉嘴!難不成你就是好貨了?我被瘋狗咬了還不許還手,難道就乾等著被咬死!”

小澄被這一巴掌打懵了,立時哭也不敢再哭,卻還是狠狠的瞪著梅媽媽。梅媽媽還待舉手再打,卻被陸婷姝低聲喝住:“您若不省著些力氣,一掌便能將這丫頭打死,您將她打死了,她倒省得受罪,我們這兒還有好多事兒沒弄明白呢。”

梅媽媽連忙收回手,低頭走回陸婷姝身後站定。小澄似是琢磨出姑奶奶話裡的味道,立刻伏倒在地:“二太太饒命,姑奶奶饒命,三……三姑娘饒命!”

陸清寧輕輕搖頭。要知道,這丫頭在千疊園關了好幾日,都不曾說過饒命兩個字,今兒這是被姑奶奶嚇狠了吧。

“奶孃將小澄的那個包裹呈給二太太和姑奶奶瞧瞧。”搖罷頭,她便低聲囑咐蘇媽媽。

“我瞧著這對鐲子很眼熟,似乎是大房宋姨娘有這麼一對?”二太太眼睛尖,伸手便拿起一對羊脂玉鐲子左右看起來,隨即又嘆氣:“裡面也沒個表記,我還真看不好。”

“二嫂給我瞧瞧。”陸婷姝張手要那鐲子。她以前的夫家便是做珠寶首飾生意的,很多首飾都有暗記,她能找到別人找不到的也說不準。

反過來掉過去看了幾眼,陸婷姝皺眉:“三娘可知道宋姨娘的閨名叫什麼?”

陸清寧仔細想了想:“似乎是叫宋什麼婉還是宋婉什麼的。”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到這個她只覺得惡寒。因為原主兒留下的記憶裡,陸大老爺管宋姨娘叫婉兒……

“那就是了,這裡刻著個小米粒大的婉字。”陸婷姝如同被髒了手,迅速將那鐲子扔回去,梅媽媽連忙快步走到窗根底下,就著銅盆裡的水投洗起了隨身帶著的布帕子。

“哪兒呢哪兒呢,我方才怎麼沒看見?”二太太伸手便欲取那副鐲子。

陸婷姝立刻出語攔她:“二嫂不嫌髒?一個小妾的玩意兒,有什麼好看的。”

陸清寧背過臉去強忍笑,忍得後背直抽搐,蘇媽媽卻以為她不舒服,忙低聲問怎麼了。她忙擺手表示沒事……

“那對珠花,三月三的時候,二姑娘戴過一模一樣的。”安撫了蘇媽媽,陸清寧快言快語的說了句。

二太太純粹是被陸婷姝那句話嚇住了,根本不打算再將那些首飾頭面拿起來一一看過,只管點頭:“我們五娘當時也得了一對,不是這顏色,也不是這式樣兒,三娘你的也不一樣,各個姑娘的都不一樣。”

“因此上這一對根本不用看,本來便是她的。除了你們幾個小姑娘,誰還用這麼點子大的小珠花呢。”

“那根金簪,三娘也見過,似乎是於姨娘的東西;還有那個翠玉的玉環綬,肯定是四姑娘的,這絡子的打法兒只有如畫會……”陸清寧既是明白了陸婷姝的暗示,又看懂了二太太的配合,乾脆連坐都不坐了,站在那堆首飾前便一樣樣指點起來。

挨個兒數叨完,再一回身打算回座位上坐了,陸清寧便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