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去將計就計了。”

又將大概過程給蘇媽媽學說了一遍,只略去了水晶哭哭啼啼跪著請罪的一幕,就算如此,也將蘇媽媽驚了個魂飛魄散:“我的小祖宗!膽子也太大了些!搞什麼將計就計呀,萬一出點什麼事,你叫奶孃怎麼活!”

“咱們院子裡也很有幾個力氣大的粗使婆子呢,姑娘怎麼就不回來說一聲,叫毛媽媽帶著她們去捉人,好歹穩妥些罷!”蘇媽媽的嘮叨功又開始了。

轉頭見蘭心端著銅盆進來,欲上前服侍姑娘穿好衣裳洗漱。蘇媽媽又對蘭心嘮叨起來:“姑娘不叫你們守夜,你們就都樂得偷懶,這哪兒是聽姑娘的話呀,這是縱著姑娘沒規矩!誰家的大家閨秀屋裡頭、夜裡連個上夜的丫頭都沒有,說出去不是笑掉人大牙!”

“奶孃!”陸清寧忍不住又氣又笑:“難不成我夜裡一個人睡,還有人會出去滿大街講?”

蘭心也笑得不行:“姑娘莫和蘇媽媽較真兒!蘇媽媽就是一說罷了,怎麼會有人出去講呢!”

又對蘇媽媽道:“姑娘大了,自有自己個兒的主意,咱們家姑娘不喜歡丫頭在內室上夜,我們在東耳房裡警醒些也便是了。從不曾叫姑娘半夜醒來沒水喝,更不會叫蚊蟲叮咬了姑娘半口。媽媽只管放心吧。”

自打陸清寧打發了上夜的丫頭,蘭心和小素便輪流睡在內室邊的耳房裡,有個小門直通內室——太太們的正房是三明兩暗,姑娘們的正房卻只有三間,少了東西兩個次間。如今天氣不算冷。在耳房睡的是竹床,待天冷了之後。還可以睡在熏籠上。

蘇媽媽其實也不過是叫陸清寧大清早的一番言語嚇破了膽子,不敢跟自家姑娘發作,便得找茬兒嘮叨出來才舒服,如今不好耽誤姑娘的正事兒,忙上前幫著穿衣。

“奶孃還是先幫我請假去吧?”陸清寧雖是前世穿來的靈魂,很是不稀罕什麼古代的禮儀教導,基本的禮貌還是懂的。不去上課卻又不吭聲,她還做不出這等事來。

蘇媽媽也只得止住了嘮叨神功,抻了抻衣裳又撫了撫鬢角,出了屋朝外頭走去;陸清寧趁機披上小襖跳下床來,匆匆忙忙洗漱起來——晨練折回來又睡了個回籠覺。一不小心便睡過了頭,看來往後夜裡真不能想太多的事兒。太影響休息了。

待都收拾妥當後,蘭心低聲詢問:“姑娘要去理事花廳?蘇媽媽到了學裡,且得跟嬤嬤們閒聊一會子呢,姑娘是帶著水晶出去,還是奴婢跟著呀?”

“你留在家把我的賬本子整理整理吧,還有我幼年那些小玩意小首飾,有那再也用不上的,撿出來單另放著,等我回來看過了,不想留的不如拿出去換些銀子更實惠。”陸清寧吩咐道。

蘭心不免惶惶道:“姑娘的首飾怎麼好拿出去換銀子?姑娘若是要錢使,去太太跟前求一求便罷了……”

就算過去老太太掌家,太太也從來不曾叫姑娘過過苦日子呢,如今怎麼反倒要賣首飾了!姑娘又整日在家,哪有大把大把用銀子的事兒?難不成姑娘總說的女子醫館不是兒戲,而是當真要做的?!

“木香最近來得勤,你也瞧見了,我是想著她那裡人手也不少了,五六個人就那般擠在一個小獨院兒裡也不像話。”陸清寧笑道:“我著急去花廳呢,這事兒回來再細聊,一句兩句也說不清。”

話音不落,她已經出了門兒,又高聲喚著水晶碧璽跟她一起走——自打買了這幾個丫頭回來,跟她出門的差事便落在了水晶頭上,今兒之所以多喊一個碧璽,只因昨晚的事兒,這小丫頭也是當事人之一。

兩個丫頭一前一後到了陸清寧跟前兒,個個不敢抬眼;陸清寧笑著說抬頭叫我瞧瞧,是不是都哭成了紅眼猴兒,兩人一抬頭,果不其然全是紅腫著眼,必是回來又哭了大半宿,將本就哭紅的眼睛都哭成爛桃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