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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遙之給了他一口喘息的時間,後退半步。
&ldo;是。&rdo;他語調平直地回答了宋易的問題,整個人好像一架只會打鬥的冷漠機器,&ldo;所有的,包括你留宿憫之這件事。&rdo;
那聲音裡沒有審問,沒有責備,甚至沒有惱怒,什麼都沒有。
宋易拿手碰了碰心口,疼得四肢百骸都在抽搐,肋骨好像斷掉了,但又能清晰地感覺到,沒有。
陸遙之的分寸感和掌控力到了可怕的地步。
憫之對他哥哥武力值的描述,實在是九牛一毛的淺薄。
他想起來一件事,雖然與現在的境況不太相關,但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我緩緩吐了一口氣,做出一副長談的架勢,&ldo;我曾經在拳館做陪練,有一個富豪,他有很多錢,但他過得很不如意。他有一個很強勢的太太,太太家裡權勢滔天,他自卑,隱忍,敢怒不敢言。他有心理障礙,定期去看心理醫生,醫生說他壓力太大,需要釋放,偶爾會帶他去治療活動室打擊假人發洩,他覺得不夠,就找我這種陪練。他很享受毆打別人的感覺,或者不能算毆打,他喜歡暴力,和我父親一樣,但又不希望對手太弱,不能是貓戲弄老鼠的那種感覺,他想要獵豹追逐野狼的體驗。他跟我約定,他打斷我一根肋骨,給我一千,我打斷他一根肋骨,他給我一萬。&rdo;
他那時候急於給宋晴看病,加上自負和年少衝動,就應了。
但他那時候還小,打不過對方,經常被揍得躺在地上大喘氣,整個人彷彿快要死掉了,血性上來的時候也殊死反抗,閒下來就練肌肉,企圖壓倒對方。
每當他表現出搏命的時候,對方是最興奮的。
某些時刻,他從心底裡對他的興奮感到懼怕。這會讓他覺得,人是多可怕的一種生物。比惡魔還要更像惡魔。
有時他也會想到父親,兩種人有著殊途同歸的惡劣因子。
極偶爾的情況下他才能做到成功反殺。
就像賭博一樣,就算按機率來說輸贏都是一比一,但其實輸得機率比贏大很多。而彷彿飲鴆止渴,越輸會越想贏,越想贏輸得會越慘。
&ldo;我經常半死不活地被拳館的醫生帶走,然後生命力極其頑強地很快恢復,我賺了很多錢,但大多是我被打。那一年,我差不多十六歲,還沒成年,拳館一位保潔阿姨報了警,那位富豪被拘留了,拳館倒閉了,輿論以極大的熱情痛斥了富豪和以富豪為代表的一類自私冷漠、以資本壓榨廉價勞動力、凌駕於法律、甚至人性之上的人。&rdo;
陸遙之的手從防衛姿態緩緩放了下來,聽他說話。
宋易胸口實在疼得厲害,於是席地而坐。
&ldo;但只有一天,準確來說只有幾個小時,很快所有的媒體都統一口徑似的,集體緘默,這件事我想你沒有查出來。畢竟最後警局的檔案裡,拘留的是我,而我是用高額保證金被人保釋出來的。非法經營的拳館倒閉了,最終媒體著重在這個點上進行了大肆報導,政府下狠手整頓了,再往後去,一家這樣的拳館都沒有了。&rdo;
這件事中,錯誤的是誰呢?
就像那句著名的廣告詞: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
沒有需求,就不會有服務。
但從某一層面上講,有人願打,有人願挨,拳館不過是提供了一個溝通媒介的作用。
如果從法律層面上講,不被許可的,就是錯誤的。
&ldo;後來,我沒了工作,我還小,涉世未深,什麼也做不了。跟著別人販賣二手手機,後來才知道那些都是偷來的,我感覺像是自己也參與了犯罪一樣噁心,退出的結果就是被打斷了一條腿。&rdo;
那時候過得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