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珍不會告訴她,為了這件事去求過羅伯特,但後者要求她帶著那些圖紙向貴族們告發江心言,否則不予幫助。

這個男人很聰明,一是不自己出面,就算有事也不至於落到自己頭上,二是清楚地知道直接向女王告發可能太冒險,有誣陷嫌疑,便間接藉助那幫老頑固的力量,這算一個試水。

珍雖然弱,但不蠢,只要她這麼做了就一定會被推到風口浪尖,她一個平民出身的小侍女能奈誰何?更何況家人的安危還攥在羅伯特手裡。

她明白,也不太想再為羅伯特做事,可現在騎虎難下,並且她對江心言的女巫身份半信半疑的,進退兩難,心理倍受煎熬。

江心言說完後提出想幫珍的母親看看,毫不意外地受到了無情的嘲諷。

&ldo;心言,我們不是救世主,本身懂的也有限,萬一是什麼大病,我們也沒辦法啊。&rdo;奧洛說得很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神色,&ldo;再說了,你不怕你家女王生氣?養在宮裡的小寶貝隨隨便便去給窮人看病,你覺得在這裡說得過去嘛?&rdo;

&ldo;別提伊莉莎白了,唉,我只是想讓你帶我出宮,我一個人可能出不去。&rdo;委屈地扁著嘴,那句&ldo;養在宮裡的小寶貝&rdo;,像一根鐵釘扎進了她心裡。

怎麼聽都像是養寵物,偏偏又沒說錯。

事實是奧洛拗不過她無意中的賣萌,妥協了。

江心言從首飾盒裡隨手抓了一把,揣上就走,反正都是伊莉莎白送給她的,想到那個女人就氣,然後,乾脆把整個盒端走……

隨著全國各地備戰高|潮的來臨,伊莉莎白也開始頻繁出入軍營,騎著她最愛的那波利駿馬親自察看戰士們的訓練情況。

軍隊因為她的光臨而十分振奮,官兵們為她嫻熟的騎技喝彩,儘管她表現得很專注,也掩蓋不了她此刻心不在焉的事實。

這些天很忙是真的,卻也不乏是出於她刻意讓自己不去想江心言的緣由。

似乎終於到了要直面抉擇的時候,伊莉莎白不想承認自己將要拋棄上帝,因為對她的信仰而言,喜歡一個女人,是有罪的。

‐‐信仰與我,你怎麼選?

凱薩琳問過她這樣的問題,她毫不猶豫選了前者,但要是換作江心言來問,她一定會猶豫,甚至……改變初衷。

這種不受她掌控的感覺煩透了。

而江心言與奧洛呆在一起時,那種發自內心的放鬆與開心,實在令她既惱火又嫉妒,反觀她與自己的相處態度,不是犯傻氣就是小心翼翼的,就好像她們之間永遠隔著一條深不見底的鴻溝。

那天一句&ldo;暴君&rdo;,著實把她氣著了。若非曾不經意聽見江心言的自言自語,也不至於到今天如此糾結的地步。

回到王宮,一輛大馬車停在門口,侍衛正對三個要進宮的女人進行盤查,伊莉莎白遠遠地瞥見了其中一個熟悉的身影,不由得擰起眉。

這小丫頭竟然私自溜了出去?

浩浩蕩蕩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直到為首的那匹馬停在她們身後,所有人下意識地回頭,紛紛俯身行禮,屏著呼吸。

伊莉莎白坐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們,一身騎裝英姿勃發,冰冷的目光掃過縮在奧洛身後的女孩兒,沉聲道:&ldo;去哪兒了?&rdo;

&ldo;陛下,我帶…&rdo;

&ldo;閉嘴!&rdo;不耐地瞪了奧洛一眼,臉色鐵青。

&ldo;……&rdo;

奧洛表面噤聲,心裡卻樂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