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地有一定高度,她怕自己會掉下去。

&ldo;放心,摔不死。&rdo;輕描淡寫的語氣,隨意懶散。

不等江心言開口,接著她將手裡的弓舉起來,同行的周圍男性貴族們得到了訊號,在弓放下的一瞬間,齊齊策馬衝進園林。

這是一場狩獵比賽,比誰的獵物多。

毫無疑問這種比賽是沒有意義的,畢竟誰也不會真的傻到跟女王較真,獵物最多的人一定會是伊莉莎白。

馬蹄有力地踩踏著土地,飛奔在皇家園林裡,那顛簸程度不亞於坐飛機時遇到強氣流,差點沒把江心言的早飯給顛出來。耳邊是呼嘯的風聲,席捲著泥土氣息撲面而來,她一邊被顛的難受,一邊要極力控制自己分心,不去過分地感受那隻蹭在腰間的胳膊,和背後的一片溫軟。

好幾次,在這風馳電掣般的速度下,江心言以為自己被拋了起來,彷彿心臟裡的血液剛流經五臟六腑就會被輕微的失重感吸回去,胃部的不適翻江倒海般劇烈……

好在,不知跑了多久,速度慢下來,直到停住。

勉強睜開眼,寂靜無聲的環境似乎有點詭異,她剛想問怎麼了,就見伊莉莎白做了個噤聲的手勢,悄悄從箭筒裡抽出一支做工精良的羽箭,搭上弓,手臂緩緩發力拉開,瞄準遠處一隻正在啃雜草的灰毛野兔,很肥。

灰藍色的瞳孔裡一片肅殺的平靜,深處隱約可見嗜血的光芒。

&ldo;別…&rdo;

‐‐咻!

箭已離弦,精準無誤地刺中野兔的身體,只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血光瀰漫。

江心言一個激靈,身子差點蹦起來,似乎忘了身後人是誰,憤憤道:&ldo;為什麼要殺兔子?別的動物不可以嗎?&rdo;

&ldo;因為它是弱者。&rdo;

不悅地皺眉,冰冷的聲音,語氣漠然,像十二月的雪地裡挖出來的大理石,寒涼刺骨。

伊莉莎白並沒有上前收了野兔,而是看都沒看一眼,拉緊韁繩,乾脆利落地調轉馬頭,朝另一個方向去。

這種弱小的食草動物,不配做她的戰利品。

就留給樹木當肥料吧。

發呆中的江心言回過神來,恍然驚覺自己語氣有差,幸好女王沒有計較,要是追究起來,這條命可能就交代在這兒了。

但她還是為那隻死去的野兔惋惜。

並非她有多聖母,而是她從小就養兔子,對這種生物有著蜜汁深厚的感情。

心裡堵得慌,加上顛簸不適,整個狩獵活動進行下來,江心言的臉色一直不太好,全程看伊莉莎白那精準的箭法百發百中,沒有一句交流。

☆、6

&ldo;你是第一個,敢給我臉色看的人。&rdo;

夕陽西下,兩人一馬悠閒地漫步在皇家園林裡,身後跟著給女王提戰利品的侍衛,碩果纍纍,伊莉莎白忽然湊近她耳邊,說了這麼句不輕不重的話。

聲音很柔,帶著滿載而歸的些微愉悅,聽不清有什麼樣的情緒在裡面。

耳邊拂過溫熱的呼吸,江心言身子一顫,生硬地擠出兩個字,&ldo;沒有…&rdo;

好不容易平復的心跳,又開始不爭氣地加速,在馬背上顛了一個下午,親眼見到那麼多野生動物的慘死,承受能力有限,她覺得很累,而身後溫軟的胸部卻不能讓她放心地靠著,只能強行保持挺直背脊的姿勢,腰疼肩也疼。

關鍵是,頭暈,還想吐。

&ldo;這個世界,弱肉強食才是遊戲規則。&rdo;冷不丁出聲,淡漠平和,似乎又包含無限惆悵,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