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江浪怎麼磕頭作揖,苦苦央求,毛秀才始終不為所動。

紫袍漢子忽然哼了一聲,道:“一副破畫,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好玩,不好玩。本大爺去也!”大踏步走出內堂,在畫館兩名夥計詫異的目光之下揚長而去。

呂掌櫃見江浪仍糾纏不休,便對毛秀才道:“昌明,這位小哥兒剛結婚三日,妻子便不見了。難得你這裡有她的肖像,你何不成人之美,便賣給他吧!”他擔心店中生意,在旁幫著江浪勸了毛秀才幾句,便自離去了。

“毛記畫館”內堂之中,但只剩下跪地不起的江浪和負手而立的毛秀才二人。

隔了好一陣,毛秀才上上下下打量著江浪,哼了一聲,臉現不屑之色,道:“若說這位神仙般的姑娘是你老婆,老朽無論如何是不會相信的。小夥子,你且說說,你姓甚名誰,家在何處,又是怎麼娶到她的?”

江浪只好又把自己和鮑小曇之事簡略說了。

毛秀才沉默不語,眯著眼睛,忽然長長嘆了口氣,道:“天下竟有這等奇事。唉,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啦!”

江浪臉上一紅,訥訥的道:“我自知配不上娘子。但既成為夫婦,想來是老天爺的安排吧。”

毛秀才沉吟道:“江鏢頭,你想怎麼辦?”江浪道:“我要去找回我娘子。即便她不要我了,我也要再見她一面!”頓了一頓,又道:“我所以想買回這副畫,便是想利用畫像來尋訪娘子下落。”

毛秀才凝思半晌,忽道:“江鏢頭,你先起來吧!”

江浪大喜,道:“毛先生,你,你答應我啦?”

毛秀才點點頭,淡然道:“你想要這副畫卻也不難,我可以一文錢不收送給你。只不過,你須先答允老朽一個條件!”

江浪一呆,道:“什麼條件?”

毛秀才望著他雙眼,緩緩的道:“我要你答應老朽,若然有朝一日你夫妻團聚,你要帶尊夫人來我這畫館,讓我好好為她作一副畫兒!”

江浪健步如飛,出了城門,沿著官道往北而去。

他將那張鮑小曇的畫像卷好,緊緊貼在胸前,一口氣從城西奔到北門外。

淡淡斜陽映照在他臉上,微微發著紅光。

他太高興了。兩隻眸子之中,充滿了又激動又興奮的光芒。

有了鮑小曇的畫像,想要打聽也方便得多了。

出城五里之後,路上已很少見到行人。

前面照例是一片林中小徑。

這也是江浪的必經之路。

正行之間,忽地白影一閃,一株大樹上飛下來一條細細的繩子,迅捷無倫的纏住方浪右足,隨即一聲嬌叱:“起!”

江浪但覺足踝一緊,眼前陡黑,身子臨空而起,如同騰雲駕霧一般被提了起來,頭下腳上的吊在半空之中。

他大驚之下,雙手亂舞亂抓,但身在空中晃盪不停,哪裡能抓到什麼東西?

“啪”的一聲響,鮑小曇的那幅畫像從他懷中滑出,自半空中掉落地下。

江浪畢竟是練武之人,一陣慌亂之後,便不再動。他知道自己被人偷襲,倒懸在樹上,再掙扎也是徒勞。

他轉頭四望,強自鎮定,大聲道:“在下是青龍鏢局的鏢師,途徑此處,不知是哪位江湖道上的朋友在此?還請現身!”

但聽一聲粗重的咳嗽之聲,西首一株大樹後緩緩轉出一個人來。

江浪一怔,不由得又驚又奇,卻見此人赫然便是剛才在“宏興果店”遇到的那名紫袍漢子。想起自己害得他與呂掌櫃打賭輸掉十兩銀子,便道:“原來是這位大哥。咱們又見面啦!”

紫袍漢子揹著雙手,施施然的走到江浪下方,彎腰撿起那捲畫像,展了開來,藉著從枝葉縫隙之間透進林中的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