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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嗎?”鹿羽有些訝異地看了他一眼,“今兒是李元先生的場啊,聽說今兒要說的是個新故事。”

“這個我知道。”景孝微微點頭,“只是以往,也沒有這麼多人的。”

特別是今日身份尊貴的人不少,看過去,都顯得這酒樓有點兒寒酸了。

李元老先生今年已六十高齡,年輕時曾中過舉人,只是放榜之前,不幸摔斷了腿,當時沒接好,以至後來走路一直破著,仕途因此受了影響,他乾脆就不再走科舉之路,去私塾當起教書先生,這一教就是二十年。後來也不知是教書教膩了,還是出了什麼變故,又扔下了教案,開始執筆寫書。然而寫的卻不是什麼可登大雅之天的詩詞文章,而是些通俗的市井話本,或神靈鬼怪,或英雄傳奇,或千古愛情……書寫了幾年後,似乎還覺得不過癮,竟自己拿起醒木做起了說書先生,並且這一說,就是十年!

景孝如今書院裡的先生,當年可就是李元老先生的學生呢。

也就是因為這大半生的經歷,故李元老先生的場子比別的說書先生都受歡迎,但即便如此,以往也不見一個新故事出來之前,就吸引如此多的權貴前來捧場。

鹿羽一邊吃著糕點,一邊道:“我還以為場場都如此,看來今兒倒是因禍得福了。”

景孝聽到她後半句話,不由看了她一眼,遂覺得她面上雖是帶著些許笑意,但眼裡明顯藏著幾分落寞,遲疑了一下,小心詢問:“姑娘剛剛說的禍是——”

鹿羽一怔,拿著糕點的手亦是頓了頓:“什麼禍?”

景孝道:“姑娘剛剛說了因禍得福,是不是遇到什麼事了?”

鹿羽看了他一眼,似很想說,卻是欲言又止。

景孝等了一會,頗絕尷尬,就有些靦腆地道:“姑娘若是不方便說,就不用說了。”

鹿羽輕輕嘆了一口氣,隨後又是一笑,灑脫地道:“若是我的事,與你說一說倒是無妨,只是……是關於香殿的事,本不是我應該知道的,卻無意中知道了,令我頗為心煩。”

景孝忙道:“如此那自然是不能說的,是我唐突了,姑娘別在意。”

鹿羽輕輕吁了口氣:“我是個藏不住話的性子,偏這等事是絕不能說的,否則怕是有性命之憂,不然……唉,實在是忍得難受。”

景孝聞言,心裡一驚:“但如此干係重大,姑娘會不會因此——”

他生在景府,很清楚一個人若是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無論他說不說出來,危險都已經緊伴身側了。更何況長香殿的複雜程度,絕非一個景府能比。

鹿羽明白他的意思,朝他眨了眨眼:“除了你,也沒人知道我知道,而且,你也不知道我究竟知道了什麼。”

景孝即一臉認真地道:“那不能再說此事了,都怪我,姑娘就當我什麼都沒問過。”

鹿羽噗地笑了,正好這時候李元老先生上場,開場白過後,醒木一拍,故事開始了——

鹿羽頓時來了精神,景孝也滿懷期待,只是他聽著聽著,隱約失望,雖李元先生舌燦蓮花,將故事說得婉轉生動,但在他聽來,也只是個有些無趣的愛情故事。

上古時期,世間還有仙人,仙人居於聖山中。

山下人人修道,求有朝一日能窺得天道,步入仙門。

修道者中亦有出自名門望族,其中穆家根基深厚,門楣顯赫,穆家家主的四公子天賦過人,僅弱冠之年,在修道上就已有所進益,實屬人中龍鳳。

一日穆四公子偶遇田家姑娘,田姑娘之父是拜於仙人門下,故田姑娘平日耳濡目染,其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