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族智者、諸教賢者都稱讚起來:“特使(大都護)心胸廣博,對張懷忠這麼好,他將來要是不知恩圖報,那是蒼天也不容他了!”

張邁這才派出使者,前往八剌沙袞調停。

這時阿爾斯蘭由於進軍不順,也有了罷兵的打算,只是兩次大動干戈都沒有戰果,就此罷手面子掛不住。恰好張邁的使者到來,阿爾斯蘭便趁機下臺。這場嶺西回紇正副汗之間的戰爭,便在張邁的調停下告終。

在阿爾斯蘭方面,罷兵算是賣了張邁一個不小的面子,修補了之前因為悔婚而產生的罅隙。而薩圖克則不得不再一次上表向張邁謝恩。

想到薩圖克向自己上的那道謝恩表裡頭的那些肉麻得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詞彙,張邁忍不住莞爾一笑,不過到達司馬署以後,張邁才知道這次不是西線有事,而是東線出了問題。

“毗伽派使者來了。”李臏說:“他們要求我們將溫宿、蔚頭兩地歸還龜茲。”

毗伽是高昌回紇的大汗,根據從於闐方面間接得到的訊息,大概十年前東方曾開來一支強大的騎兵,號曰“契丹”,打敗了高昌回紇卻未滅其國,只是將之收為屬國,高昌回紇自依附了契丹以後非但沒有衰落,國力反而有所增強,面對契丹時它是附屬國,但面對龜茲時它又變成了宗主國。

張邁在蔥嶺以西打下了赫赫軍威,但蔥嶺以東的諸國對他卻還不怎麼畏懼,只是聽聞其名不敢小視而已。

張邁道:“楊易進攻蔚頭、溫宿,已經是半年前的事情了,怎麼他們現在才來交涉?”

李臏道:“高昌回紇有南北兩大王城,一為北庭,在天山以北,一為高昌,在天山以南,其**民還保持著舉族遷徙的習俗,夏天則居北部王城,冬天則越過天山南歸到高昌過冬,遷徙時國主以及主力部隊都會隨行。楊易東進的時候,高昌回紇正在北庭避暑,想要增援龜茲也是鞭長莫及,而如今應該是已經回到高昌了,所以就介入了此事。”

張邁道:“原來如此,怪不得楊易一口氣奪了蔚頭、溫宿,卻能保持將近半年平安無事,這裡頭原來還有這個原因。楊易既然用兵東方,對高昌回紇的習性定然有所瞭解,我又讓他全面負責東面之事,這次毗伽派來使者要求我們歸還蔚頭、溫宿,楊易本人怎麼說?”

李臏道:“奇就奇在這裡了,以往東方有使者來,楊將軍都是自己打發了去,然後向大都護府提交一份回稟文書而已,態度強硬得不得了。這次卻放了使者過來,又對毗伽的使者說,割地乃是大事,他無法做主,所以讓毗伽的使者直接來疏勒求見。”

張邁道:“那楊易有給司馬署帶什麼話沒?”

“他帶來的話那就更奇了,”李臏道:“我軍上下,誰都知道諸中郎將中,以楊易脾氣最不好,尤其是對外素來強硬,尤其聽說他在溫宿日夜訓練兵馬,又廣派細作偵查龜茲情報,顯然將有用兵之志,但這次他竟然說,龜茲可汗骨咄如果真要溫宿,那就給他好了,無所謂。”

張邁琢磨著楊易的這句話,一開始也覺得不像楊易說的,想了好一會,才忽然明白過來,笑道:“我明白楊易的意思了。來啊,讓禮曹替我好好接待毗伽的這個使者。”

張邁兼任大都護以後,在原先五曹的基礎上又新設了禮、商、農三曹,其中禮曹參軍事由法信接任,接待外來使者的事情,便由禮曹主管。

第二日張邁便接見毗伽的使者,如今張邁在西域的地位已經非同小可,毗伽雖然不怕他,可也不想惹他,已經交代了使者不能失禮,唐軍這邊也待之以上賓,所以賓主之間交談甚歡。

虛禮寒暄過之後,張邁道:“毗伽大汗威名遠揚,如雷貫耳,我老早就有心要結識他了。只是沒想到他居然來理龜茲的這場閒事!當初薩圖克勾結了嶺西諸國諸族諸部,集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