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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沙加爾道:“郭將軍,你在嶺西聲譽不錯,這回可別是用兩面三刀之謀誆我們為你守土。”

郭洛道:“阿爾斯蘭的使者現在還在城內,胡沙加爾將軍既有疑慮,那我便請他來三方當面說清楚。”命請阿爾斯蘭的使者來,那使者卻認得胡沙加爾,見面之下大不自在,問道:“你們這是幹什麼?大汗派我來邀請郭將軍一起夾擊怛羅斯,這裡為什麼卻還有怛羅斯的人?”

郭洛道:“怛羅斯早已併入我大唐,張懷忠將軍也算是我安西的附庸,如今對朝廷又沒有不敬大罪,天下間豈有聯合外人去夾擊自己人道理?張懷忠將軍畢竟是阿爾斯蘭大汗的弟弟,請尊使回去告訴阿爾斯蘭大汗,請他速速退兵以顧全兄弟之情,如若不然我將兵出亦黑,為大汗兄弟調停了。”

說著將使者送了回去,又派郭汴押了五車守城武器、五千石糧草、兩萬頭羊到邊境交胡沙加爾運往俱蘭城。

胡沙加爾雖然沒有帶回兵馬來,但郭洛既如此表態,薩圖克便沒有了後顧之憂,且郭洛果然守信,讓溫延海在亦黑出兵作威脅姿態,薩圖克自此死守俱蘭城,阿爾斯蘭接連發起五輪強攻都被他扛了下來。眼看滅爾基山城遲遲無法拔取,自沙漠繞路進攻俱蘭城補給線又太長,阿爾斯蘭對怛羅斯地區的第二輪進攻越往後就越顯得乏力,再聽說亦黑那邊溫延海日夜巡河似乎有渡過真珠河的意思,心中反而不穩起來。

這個夏季,沙塵滾滾的絲綢之路再次被戰爭截成了好幾段,區域性戰爭首先從河西西部燃起,跟著是高昌,焉耆也有動盪的趨勢,更北面由於阿爾斯蘭與薩圖克兄弟二人的爭戰,讓疏勒到庫巴段的商人心中也打起鼓來。

安西唐軍開拓東方三鎮的戰爭為于闐、疏勒、寧遠、莎車乃至河中的生意場帶來了景氣,而現在的這幾場戰火商人們卻極端厭惡,因為它們干擾了正常的商業運作,開始滲透入西域各地的商業力量在發出一種聲音,期盼著一位強有力的人物來結束這一切,期盼著西域能夠儘快走向穩定。

張邁這時顯然沒有聽到這種心聲,他留在玉門關與閻肅周旋,七日之前,楊易指揮姜山、曹昆在瓜州大澤北畔埋伏狄銀,但已經學乖了的狄銀卻沒有上當,在埋伏圈之外就嗅到了危險及時逃走。雖然狄銀對玉門關的包抄偷襲因此而中斷,但接下來的形勢就變成了他與楊易在澤北草原僵持著。

靠著玉門關一戰的餘威,閻肅一時不敢再次貿然進犯,可北面的豹文山部又派人南下向張邁索賄,要百帳軍讓出一半領地以及牛羊兩萬頭來,這種獅子大開口薛雲山一聽就知道對方是在做試探。

隨著時間的推移,好了傷疤的閻肅又逐漸逼了上來,若不是上次的教訓實在慘痛,只怕他早已第二回兵臨玉門關下了。

敦煌城外,莫高窟旁的一座小木屋裡,一個衣衫襤褸的牧民鑽了進去,木屋之內,是一個長髮披肩的青年男子,他也是衣衫襤褸,但手腳上卻滿是泥土,看樣子就彷彿剛剛下地幹完活回來。這個人,卻是在敦煌生變之後蓄髮了的魯嘉陵。

那牧民模樣的人口呼二郎,向他稟告了道上關於玉門關的傳聞後道:“聽說沙州這邊又向玉門關增派了三千兵馬,大都護在那邊已經守了一個半月了,閻肅最近連連報捷,說又取得了不少玉門關周圍的據點,還說咱們大都護的退路都已經被封死,二郎,你說玉門關還能支援多久?”

魯嘉陵道:“閻肅那老狐狸的捷報未必可信。之前他明明在玉門關下吃了大虧,卻也沒見向沙州回報。傳到這邊來的都是小道訊息,由此可見歸義軍的幾大家族都不齊心,且連軍情都能謊報,這政治可是爛到骨子裡頭去了。這是他們的死穴,卻也是我們的機會。”他問身邊另外一個小商販模樣的人:“城內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