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乃是張邁指給郭洛的副手,大戰才剛剛開始就先打副手,未免有專橫之嫌,但郭洛話已出口,不肯收回,道:“好,你既然硬抗,那我成全你!”

楊信徐從適等都沒想到郭洛會真打,都嚇了一跳,張邁一愕,只是不好說話,馬繼榮趕緊來勸,郭洛道:“我身為代帥,軍令出口不得更改!”

真下令將郭威當場打了四十軍棍!儘管郭威皮肉粗厚,執行軍士又沒下辣手,卻還是打得郭威皮開肉綻!差點暈了過去。

奚偉男徐從適等人怒氣衝衝將郭威抬了下去,楊信怒道:“之前我說要出奇制勝,他不肯,硬說要以正用兵。現在好了,失了先機,卻被這麼大的水攔住了過不去,又來發作我們,說什麼三天渡河!打仗的事情,想幾天取勝就幾天取勝的麼!他要是有這個本事,他自己去試試!仗著自己是國舅爺就橫著來!哼,也沒見過他自己有多大的本事!”

嶺西老軍和新晉勁旅之間本來就有矛盾,郭洛這幾年鎮守寧遠,少建奇功,因此楊信不服他。

郭威這時已經稍稍回過氣來,讓奚偉男:“升帳!”

奚偉男驚道:“將軍,你傷成這樣,還升帳?”

郭威額頭汗水還在不停地往外冒,道:“他既敢當著元帥的面打我四十軍棍,七日之後我們若不能渡河,他就敢將我正軍法,現在每個時辰都有閻羅王在後面催逼著,一刻也不能耽誤了,你說升帳,還是不升帳?”

奚偉男心知有理,忙下令升帳,郭威待諸將畢集後,指著自己皮開肉爛的兩股道:“我這兩股怎麼變成這樣,你們應該都收到風聲了吧。”

諸將都知郭威近來極得張邁寵信,郭洛竟然說打就打,看著那血肉模糊的兩股,都感心驚。

郭威沒什麼力氣,但語氣卻充滿了不可置疑的威嚴道:“我知道你們自北庭大勝以後,有些人傲氣起來了,又有些人得的賞賜多,惜命了,也有些人是水土不服,使不上力氣,總而言之,這些天我看見不到你們有多賣力!但接下來七日就不行了!郭都督既敢預打我四十軍棍,八日之後,若我們還在東岸,那他就敢取我項上人頭!”

奚偉男道:“但對岸天方教的黑衣騎兵防得甚緊,只怕要強攻過去也不容易。”

“不容易也得過去!難道我這四十軍棍是白挨的麼!”郭威道:“就算將藥殺河給填了,我們也得衝過去!從今夜開始,不管是府兵、民兵還是胡騎,所有人每天只睡一個半時辰!其它時間就給我去填河!我將親臨監督,但望見懈怠的,不管他是兵還是將,當場格殺無論!”

諸將心中都是一凜!

奚偉男奇道:“要填藥殺河?這……這……”

“我已經選好河段了!”郭威道:“從明日開始,胡騎運石,民夫運土,河一填平,府兵就衝過去!”

楊通道:“我們也要去運沙石?”

郭威看都不看他一眼,奚偉男還要說什麼,郭威森然道:“你們不奉命麼!”以左手撐起半邊身子來,拔出橫刀,道:“從這一刻起,凡有二話者,殺!”

諸將心頭一凜,不敢不遵,當下發派人馬,郭洛倒也沒短給他人馬,共有府兵一萬人,民夫兩萬人,胡騎七千人,開到郭威選定了的那一個河段那是個狹窄的地方,這一段河流有個拐彎,從東西走向變成東南…西北,形成一個有些歪斜的l形,伊斯塔在河的西岸、南岸佈防,這裡地勢較高,多有峭石,唐軍位於河的北岸、東岸,東岸毗鄰一片低地,據當地土著介紹,在夏秋之際河水最盛時,藥殺河河水會淹過河岸,將這片低地變成一片數十平方里的沼澤。不過現在藥殺河離還河水峰期有一個月。

郭威半夜點兵,凌晨行動,從第二天開始便就地取材,挖了附近的土石,胡騎運石,民夫運土,全部堆到河岸上,就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