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都尉也表贊同,魯都尉想了想,終於答應,這時庚新帶了第六府副都尉來報說隨軍醫生已經給劉七都尉上了藥,但劉都尉仍然昏迷不醒,柴榮道:“按照我軍軍制,都尉戰場有事,第六府便當由副都尉領導,原來第六府第一營校尉兼任副都尉。”

陳、魯都道:“應該如此。”

第六府副都尉道:“吾願領命。”

柴榮道:“諸位都去休息吧,這個晚上,我來守夜。”

諸府都尉的地位本來並無先後高低,但經過這一日一夜之事,魯都尉曾為柴榮所救,陳都尉為人謹慎,亦佩服柴榮這段時間的明斷,因此谷中人馬,隱隱然以柴榮馬首是瞻了。

翰達拉河谷之外,戰鬥卻還在進行,安守智遭遇耶律阮之後,仍然以最穩妥的策略進軍,正犯了“以正而不能應變”之忌,被安守智奇鋒突入,很快就落入下風,但唐軍的嚴格訓練在這個時候終於顯現威力,耶律阮已握勝算,但要將三府騎兵擊潰卻非易事,戰爭在膠著中朝著對契丹有利的方向發展,而唐軍三府則在契丹的衝殺之中岌岌可危!

終於安守智下令放出了危急求救的煙花,但河谷之中的回應卻是無能為力!

與此同時,由於煙花放得高、照得亮,在西面遠處行軍的石拔也望見了,雖然看得不是很清楚,但還是有一個都尉道:“不好!好像是三府危急的訊號!我們得加緊支援!”

諸都尉都望著石拔,期待著他下令急行軍,不料石拔望著煙花的餘影,喃喃了一句:“這一仗,打得可真爛!”便即下令:“傳令,放慢行軍速度!”

諸侯都尉都是一驚:“放慢行軍速度?前方安司馬在求救啊!”

石拔臉色一冷:“我的命令,需要說第二次?”

諸都尉哪敢再問?石拔道:“那煙花看著不遠,但望山跑死馬,現在去也來不及救人了。慢慢走,再走一個時辰,便找個地方休息。明天一大早,可會有一場生死復仇戰等著我們!”

夜靜了下來,只是河谷之外不時還傳來戰鬥的聲音。柴榮無法判斷那是作戰還在持續,還是契丹故意誘惑人的把戲。

他自請為這個晚上的守夜督將,所以坐在河谷中一個最高的營帳內,一手支著几案,閉目養神,柴榮有項本事,能夠隨時很快地入睡,短睡雖然睡得不深,卻也可以恢復一點精神。

到了二更三刻,西面再也沒有傳來聲音,柴榮卻反而在這太過寧靜之中醒來,心道:“谷外的戰鬥,怕是徹底結束了。”黯然之中,開始盤算這次唐軍的行動都犯了那些錯誤。

快三更時,庚新帶了一個人進來,卻是雙牙刀狼營的三當家,只見他臉色有異,柴榮問道:“怎麼?探到什麼急事了?”

在退回谷中之後,柴榮有繼續派人去試探各個谷口的深淺,三當家也是被派出去的人之一。

三當家湊近前來,有些急促地道:“我找到大當家了!”

柴榮一喜,道:“拔野!”但見三當家臉上顯出異樣的神情來,又問:“怎麼了?”

“我們大當家……我們大當家……”他忽然跪下,道:“都尉,你還能相信我不?”

“什麼意思?”柴榮的臉色也凝重了起來。

庚新想到了什麼,道:“怎麼,拔野背叛我們了嗎?難道……我們這兩天會落入陷阱,都是拔野害的?”

“不是,不是!”三當家慌忙分辯道。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庚新一聲力喝!驚動了守候在旁邊的石章魚等校尉衝了進來。

三當家見人多,更不敢說話。柴榮揮手,吩咐其他人且出去,這才問三當家道:“到底怎麼回事?”

三當家躊躇道:“我……我不知道怎麼說。”

柴榮道:“那你就從頭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