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複道:“我可以許你過去,你就是去了臨潢府我也不理你。但去了契丹人的地盤,有什麼閃失我可就顧不得你了。”

鄭家掌櫃哈哈道:“伸手不打笑臉人,咱們是做生意的,去到哪裡都受歡迎,再說我們常常出入胡人地區,知道怎麼跟他們打交道。”

薛復又道:“此外又有一事,你到雲州之後,給我秘密留意,蒐羅有大本領、能治牛馬疫病的畜醫。”

鄭家掌櫃有些擔心地問道:“大將軍,怎麼了?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薛復沉吟片刻,才道:“汗血寶馬可能不甚適應這邊的水土,這個冬天掉膘掉得厲害,到現在也完全沒恢復。往年縱然掉膘,開春以後也不至於如此萎靡。我們騎兵團內部本來自有畜醫,但都看不好,或許是這邊水土與西北不同的緣故。因此想找本地的畜醫,或許他們知道些什麼。”

鄭家掌櫃驚道:“這可是大事!”又道:“敕勒川現在已有不少遊牧部族,何不找他們問問?”

薛複道:“早就找過了,但這些部族的牧民都是本事平平,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我想若是有大本事的人,契丹後撤的時候多半會帶走的。在遊牧之地,一個好的畜醫萬金不換,這個我是很清楚的。”

說到這裡,又厲聲道:“此乃軍事絕密!若你不是鄭家的人,我斷不會向你洩露,此事你必須格外小心,畜醫可以找不到,但不可走漏半點風聲。否則就算你是鄭家的人,我也能將你及你的所有同行夥計五馬分屍!”

鄭家掌櫃打了個寒顫,道:“大將軍放心,放心,小人別的不敢說,謹慎二字卻肯定不忘的。”

薛復便開了一張文書給他,鄭家掌櫃僱傭了一些牧民,讓一個夥計帶上所採購的牛皮牛角先南下回去交割。這些東西雖只費了鄭家商隊一成多的貨物,但只要送回秦西地方,就足以衝抵此次商貿行動的所有費用,剩下的鄭家掌櫃能買多少就是純賺了。若是能順利走個來回將所有布匹手工品出手,此行將有十倍的利潤正因有這樣巨大的利潤空間,才能驅使得這些商人壯膽行走於當世兩個正在交戰的大國之間。

鄭家掌櫃辭了薛復,帶領商隊東行,到了李彝殷軍中,將薛復的文書交給李彝殷看。然後便派出一個夥計做使者,向契丹請求進入雲州貿易。

蕭轄裡接到這個請求之後有些疑慮,問韓匡嗣,韓匡嗣問韓德樞,韓德樞道:“放他們進來無妨。這樣明面進來的人我們可以嚴加監視,做不了奸細。再說,現在雲州城內的奸細還怕少得了?相反,我們還可從中打探天策軍那邊的動態呢。”

蕭轄裡也覺得有理,便下令放行。一路派了一百騎兵沿途監視。商隊進入雲州,帶來了來自秦西的商品,為雲州死氣沉沉的市井注入了新血,市井登時繁華了起來。

鄭家商隊在雲州城裡做了三日的買賣,又向蕭轄裡申請能往幽州城去,這個請求卻被蕭轄裡給拒絕了,鄭家掌櫃長吁短嘆,又請返回。結果又被禁止,但契丹人也沒有繼續動粗。只是將他們強行留在城中。

鄭家掌櫃沒辦法,只好繼續將本來想帶到幽州的貨物繼續出手。

韓匡嗣暗中指使商人,旁敲側擊地從鄭家商隊那裡打探敕勒川以及秦西的近況,聽說秦西已經進入大生產時期,幾乎所有駐軍都參加了春小麥的種植,而敕勒川方面薛復竟弄起了一座新城。還在城內設立了貿易區,更派人開荒種田,也要種植春小麥。

韓匡嗣大喜道:“好了好了,天策都開始種田了,看來近期不會有戰事了。想想也是。張邁剛剛佔據了這麼大一塊地皮,總需要消化的。如今又正值春季,無論胡漢,此時都不能開戰的,否則牧民會誤了養膘,漢人也會誤了農事。”

韓德樞點頭道:“那倒也是正理,想漢人最強盛的漢唐二朝,其在漢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