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漳道:“我們是先鋒騎兵,哪有那個!別說是砲,就是造砲的工匠。我們先鋒軍中也沒有,就算後續兵馬開到,一樣沒用,你看周圍這光禿禿的的地皮。哪有樹給我們砍?”

這個時代的所謂砲,其實就是投石機而已,投石機原理簡單,製作方便,卻又無比笨重,也很少有軍隊千里征戰還帶著投石車的,通常只是帶上若干關鍵的零件,如彈力繩索之類,以及加工工具,再帶上懂得製作投石車的工匠。到了地方之後,就命隨軍工匠就地取材制砲攻城。

天策唐軍石砲製作與火砲製作,以及取的手的精準度都是天下無雙,熱武器的研製與應用已經走在當世的前列。不過征討漠北的這支部隊在結構上有些偏,當初的第一目的是遠征漠北。因此所有兵力配置都為這個目標讓道,主要帶的都是輕騎和騎馬步兵,煉油彈也帶了一批,但沒有後續供應,很快就用光了。至於其它威力強大的重武器重灌備,能不帶就不帶,石拔是正面出擊。還帶了一些,楊易是千里轉襲,全部都輕裝上陣了。

漠北地區會產生攻城戰的可能性不多,重步兵、工匠團隊等帶的數量甚少,這也是天策政權極力要打通與漠北之間通路的重要原因之一,軍隊的結構有偏斜就意味著有弱點。若在南北打成一片之前被敵人窺出虛實,針對天策唐軍的弱點來打,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一敗塗地。

耶律安摶道:“若沒有炮,可以用火。”

“火也沒地方燒去。”郭漳道:“別說這些沒用的。”

耶律安摶道:“若都不行,就只好等後續大軍抵達後再說了。”

郭漳哼了一聲。道:“我豈會不知憑著我們無法攻城?若沒有你先前那一敗,我們大可慢悠悠在這裡等著。但你卻打了敗仗。我們從小金山打到這裡,那是萬里連勝,連斬首灘那樣兇險的戰事也熬過來了,不能在這裡洩了氣勢,你輸了一陣,我至少就得扳回一局!所以我們在這裡必須要打!再說,先鋒部隊的任務,就是逢山開路遇水填橋,在敵人虛實難測的時候就得測敵虛實,不打一仗,怎麼知道敵人是虛是實?”

他是郭師庸教出來的子弟,在郭楊第二代子弟中,雖然沒有郭洛楊易那麼出類拔萃,但這些年的仗打下來,論起戰術倒也很有套路。

“但沒法攻城,怎麼打仗?”

“沒法攻城,就來一場野戰。”郭漳道:“當日你的軍馬還沒開到城下,契丹就出城迎戰你了,等我們三路大軍一會合,契丹就不敢出城門了。我看他們就是外強中乾,心裡沒底。說不定那天迎戰你的兩千騎兵,就是他們留下的最後家底了。萬一真是如此,那契丹留下兩千人在這裡拖著我們,必是另有重大圖謀。回頭大軍掩至,被兄弟們看見我嗎三萬人被兩千人嚇得不敢一戰,我們會一輩子被人笑話的!”

軍民大部隊遷徙,而留以少數強兵斷後,這事安西唐軍在東歸期間就幹過不止一回郭家的老掌門人郭師道就是安西唐軍最重要的一次斷後戰中!人們總會習慣性地以自己的情況去揣度別人,契丹如此,唐人亦如此。

“但我們的人馬無法攻城,又該如何?”衛飛道:“上京城左後方、右後方的兩翼軍營雖然更可一擊,但無論攻擊那一翼,都一定會將側面賣給遼軍,契丹人如果留有精兵於城內,只要從南門或者北門出擊,就能擊我中段,這個險不能冒。”

“沒法攻城,不妨誘敵野戰。”郭漳道:“明日派遣五千部落軍,就到乾德門外罵戰,讓他們把最惡毒的話嚷出來,把最爛的軍容拿出來,看看契丹敢不敢出城。契丹若不敢出城,我們再作打算,契丹若敢出城,可讓誘軍詐敗。”

他取出一幅地圖來,這是去年冬天,堪籌營的人跟隨鬼面軍掃蕩臨潢府,回去後製成的一張地圖。郭漳指著上京城外西北的一座山丘道:“這座小山丘有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