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囂吵鬧的車廂裡,形形色色的人,各有各的心酸與甜蜜,沒人注意到這裡的一隅。

就如人們不管多麼悲傷難過,這個世界永遠像這列車,永遠前行。

也逼著你前行。

可是現在不同了,終於有個人說他要她,他不會再讓她受委屈。

許梨的心就那麼跟著難受了。

陸嘉行也沒說話,其實他倆都不是來話的人,靜靜坐著,隨著火車的振動,肩碰著肩,腿碰著腿。

各處的夜景掠過眼眸,幸福也許就是這樣了吧。

過了很久,許梨揉揉眼睛,說:&ldo;下一站你回去吧,我過幾天就也回去了,我還要考研呢,不會走。&rdo;

陸嘉行搖搖頭,&ldo;你去哪,我去哪。&rdo;

許梨憋著心裡的難受,&ldo;我真的沒想離開。&rdo;

&ldo;你只是沒想離開那個城市,但是你想離開我了吧?&rdo;陸嘉行低沉的聲音帶著苦澀,驀地低下頭,笑了一下。

許梨很少見到這樣的他,失望、失落,沒了平時的倨傲。

陸嘉行問:&ldo;你沒想離開,那為什麼不接我電話?&rdo;

因為怕一聽到他的聲音,就忍不住要崩潰了。

見她不說話,陸嘉行側過頭,他眼裡全是紅血絲,就那麼看著她。

許梨心裡揪著,忽然覺得自己很過分,她把手翻過來,和他掌心相對,交叉握著。

&ldo;你怎麼都不問問我要去幹什麼?&rdo;她說。

陸嘉行哦了聲,&ldo;你去幹什麼?&rdo;

地址是許青禾給的,陸嘉行來不及細細追究。

許梨頭一揚,&ldo;去見我情人,你想跟就跟著吧。&rdo;

陸嘉行輕笑,&ldo;好,我養精蓄銳,到了看需不需要打一架。&rdo;

……

車廂裡到了九點,漸漸安靜下來,陸嘉行早就把許安歌接了過去,兩個男人抱著睡著了。

許梨從包裡拿出政治筆記,一下子看了三章,她脖子太酸,才捨得抬起頭。車廂裡的人都睡得東倒西歪,陸嘉行的睡姿卻很好,端正坐著,頭微微向後仰,要不是他閉著眼,許梨都以為他沒在睡。

她隱約聽到什麼聲音,把頭探過去仔細聽了聽,然後探手探腳的從包裡取出東西,起身往熱水房走。

陸嘉行驚了一下,猛得睜開眼,他看到旁邊空著,全身的血液瞬間衝到頭頂。身上的許安歌被他的過激動作弄醒了,迷迷糊糊的搓著眼睛,喃喃叫,&ldo;媽媽,媽媽呢。&rdo;

與此同時,陸嘉行看到了許梨攤開的課本,正常的思維終於找了回來,許安歌還在自己手裡,那丫頭不至於這樣落跑。

他垂眸,許安歌的眼睛碰到他的視線,立馬想藏起來。

這孩子到底怎麼了,忽然這麼奇怪。

陸嘉行也不會哄孩子,摸摸他的腦袋,&ldo;安歌怎麼了,為什麼害怕叔叔?&rdo;

許安歌把頭埋得更深了,他毛柔柔的頭髮使勁往陸嘉行懷裡鑽,弄得他癢癢的,險些招架不住。

一會兒懷裡終於沒了動靜,陸嘉行低頭一看,小傢伙正在偷看他。

兩人視線撞上,許安歌又馬上藏起來。

如此反覆幾次,沒跟孩子接觸過的陸嘉行實在受不了了,強行把懷裡的猴兒抓出來,他剛繃上臉,許安歌就抿著嘴想哭了。

陸嘉行沒了脾氣,無奈氣笑了,&ldo;你小子生下來是為了折磨我的嗎,到底怎麼了,你跟我說。&rdo;

許安歌咬著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