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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不屑歸不屑,這面子上總歸要過得去,只頷首道:“言之有理。”
祖昭和袁紹他們都以為何進已經聽進去了,略鬆了口氣。
一連過了數日,忽然宮中詔來,說太后要見何進,讓他進宮。
何進換了官服便欲往之,然才過偏廳,就看見祖昭、曹操、袁紹等人立於花廳,似是在等他。
何進皺眉,問他們有什麼事。
三人面面相覷後,曹操先站了出來抱拳諫道:“將軍,此詔不可赴……”
“太后召我,怎可不赴?!”何進負手而立,“好讓他們給我按個目無君上的名號麼?”
“將軍,此去必有禍事。”主簿陳琳也符合曹操的意見。眼下他們其實都還算看的透徹,深知何進此去凶多吉少。
何進有些不屑地瞥了陳琳一眼:“有何禍事?”
袁紹見他執迷不悟,便上前直言道:“將軍召外兵入京之事已外宣,既然謀已洩,十常侍得知後定然有所動作,這個節骨眼上,寵信十常侍的太后召將軍入宮,會發生什麼事?將軍,性命攸關的事情,您可要三思而後行啊!”
何進瞪著眼睛,卻沒有說話。他之前也和十常侍交過手,靈帝死的那會兒,不就是什麼事情都沒有麼,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現在還是自己的女兒為太后,她再寵信十常侍,難道還能對自己這個生身父親下毒手不成?!
“將軍,”祖昭瞥了一眼何進的神色,幾乎就看穿了他的想法,“太后為將軍您的至親,自然不會想要殺你,然十常侍卻是十足十的小人,定然是先哄騙了太后下旨,說要您入宮,向您認錯,可真正入宮之後的事情,卻是誰都沒有辦法預料的。他們能把白的說成黑的,能欺上瞞下,當然也能作一副可憐樣來哄騙太后,卻包藏禍心要置將軍於險境。狗急了跳牆,和這是一個道理。”
“小兒之見!”何進對祖昭的不屑終於流露了出來,“我掌天下之權,竟要忌憚那幾條沒有根的瘋狗?真是可笑!烈臣你於遼東力事生產,也遠離朝堂久了不知這‘天下權’為何意,既如此,就不要用這種市井裡的標準來衡量高處的人。”
祖昭聽了心中直罵娘,你何進本也是市井出身,現在反而看不起市井了?!他現在可真是想甩手不管,你上趕著要死,就趕緊死去吧,如果可以的話,他甚至恨不得在何進的身後踹上一腳以助他一臂之力。
這人原先本不是這樣的,如今沾染了巔峰的權利後,竟變得這麼剛愎自用,就算死也算是自己作死的。
可是,祖昭雖然這麼想,卻不能真的這麼做。他此來的目的其實就是為了改變點什麼的。雖然他也知道,天下大亂已然不可避免,但是,能爭取時間,就要儘可能地多爭取,現在遼東那邊的生產都已經上了軌道有了規模,多安穩一陣子,那就是多一分實力。
逐鹿九州,問鼎天下是夢想,但經歷了這麼多的祖昭,現在最想要的,其實還是給百姓們以安居樂業,儘自己最大的可能讓生靈免遭戰火屠戮——即便不可能,也慢些,晚些。
“將軍明察!”祖昭抱拳道,“十常侍自先帝在時便開始殘害忠良,那手段即便不用在下說,想身在朝堂的將軍也是知曉的。如今將軍您手握重權,是太后唯一的最大依仗,若十常侍想要把控朝政,那將軍便是他們的眼中釘肉,甚至是通往權利的大道上的最大阻礙!人若有五成的利益,就願意鋌而走險;有十成的利益,就敢踐踏一切的規則和制度。將軍,十常侍盯的就是天下權,您覺得,這是幾成的利益呢?!他們已經不止是瘋狗,而是盯著將軍手中肥肉的餓狼!”
第 296 章 ,血濺宮牆
“你是在諷我為魚肉而人為刀俎?!”何進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拔高了聲音道,“烈臣,你好大的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