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浣聽得俞蓮舟幾句話豪俠大氣,當下也不在拘於丁點小結,誠心道:“俞二俠之名,沈浣少年時分便已聽聞。自得上饒至此,沈浣能與俞二俠一道行來,亦是幸事。”

俞蓮舟卻是想起今日殷天正已然明說這鏢銀下落與天鷹教無涉,關心問道:“如今這鏢銀之事,沈少俠有何打算?”

沈浣眼下也是毫無頭緒,沉思半晌,這才道:“如若是龍門鏢局這條線查不出來,也只能從鏢銀本身下手。那些鏢銀皆有潁州大營的暗記,別人不識,潁州大營自己人卻是認得。如今只能讓潁州那邊派出探子,四處查訪何處有帶有暗記的錢財流出了。”

俞蓮舟點了點頭,心下卻明白這絕非一時半刻可以辦到,怕是更要花上一番功夫了。他既一早已打定主意盡心竭力幫他尋到這鏢銀下落,當下開口,“沈少俠若是信得過我,可方便告知那暗記?我多加留心便是。”

沈浣眼中一亮,心知武當派在江湖上善緣廣結,若能相助實是一大助力。他心下感激俞蓮舟相助之意,連連拱手:“自然可以,俞二俠,大恩不言謝,這……”

俞蓮舟卻只道:“無妨。此事本也與龍門鏢局一事難解難分,能替潁州大營抗元之事出些力,實為義之所在。”

沈浣抿了唇,片刻忽地一笑,不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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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蓮舟與殷天正一番比試,傷雖已愈,然則終需調養,加之幾人連日奔波,許久未得休整,於是幾人當下便在金陵多留得一日。然則幸得這一日,讓沈浣得了要緊訊息。

幾人所住的客棧不小,後面是客房,前面則是個不小的酒樓。

一早張松溪與殷梨亭出門去了,時值正午,客店裡只剩沈浣與俞蓮舟二人,於是便在一道前面酒樓用飯。

兩人撿了臨窗的座位做了,看得街上行人來來往往,頗是熱鬧。菜還未得上來,沈浣遠遠見得張松溪與殷梨亭二人回了來,卻沒有進得客棧,而是去了正對面一家頗是精緻的玉器店。沈浣同俞蓮舟比了比,“那不是張四俠何殷六俠?”

俞蓮舟看去,的確正是兩人。

那玉器店倒是店如其名“玲瓏閣”,店面精緻卻也小巧,從客棧內看一覽無餘。加之俞蓮舟與沈浣二人耳力皆是深厚,是以也將店內對話聽得清楚。原來張松溪乃是想買一方碧玉鎮紙。俞蓮舟聽了,微微一嘆,想起下月便是張翠山生辰,他極喜書法又善風雅,張松溪尋這鎮紙怕是想要相送。只是如今,卻還不知他人在何方。

另一邊殷梨亭等著張松溪,閒來無事,便在店內隨便轉轉,不一刻似是看到了什麼事物,好奇的拿了起來細觀。那夥計極是機靈,當即上前道:“這位公子好眼光,這對麒麟飛天翡翠佩可是世間獨一無二的東西。您看這翠石的成色,水頭,便是極難尋了。您再看看這雕工造樣,更是獨一無二。”殷梨亭細看那佩,雖名為佩,卻雕成玉柱狀,玲瓏剔透翠色怡然,其上各一隻麒麟,神態栩栩如生,端地讓人喜愛。

那夥計有些神秘兮兮的道:“公子,我跟您說,傳說這對玉佩乃是前朝之物,曾被供奉在月老廟內百多年。您要是買了,送一隻給自己喜歡的姑娘,包您二人能終成眷屬,百年好合。”

這夥計見得殷梨亭年少俊秀,抖出這些事情原本也是為了做筆好生意。誰承想只見得此話一出,殷梨亭臉頰瞬間紅霞暴漲,幾乎連耳朵都猶自泛熱,手中那對玉佩好似什麼燙手山芋一樣,閃電一般被他塞回那夥計手裡。夥計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得人前一花,待得再看清楚,眼前哪裡還有人影?

沈浣驚訝的看著殷梨亭面色殷紅神情窘迫的打對面一躍進了客棧,撞見俞蓮舟,似是更加不好意思,低聲叫了句“二哥”,隨即頭也不抬,逃也似的便往客房而去。

“殷六俠……他?”沈浣半晌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