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自引兵去沙河迎敵了?人言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這將近一年不見,劉將軍又敢對陣當年將自己打得連將旗都不敢挑起來的寬徹哥了?”

只聽得噗嗤一聲,對面賀穹終於忍不住笑出聲來。戰場之上上千年來的規矩,雙方主將身後有親兵打著標明將軍身份的青龍將旗,只要主將不亡,這面將旗便絕不會倒,無論己方士卒還是敵方士卒都看得一清二楚。這旗撐起來的是將帥的尊嚴,全軍計程車氣。沈浣當年出走潁州之時自己一怒之下斬落的將旗,便是這一面。不過沈浣的將旗是被她自己斬落的,劉福通那面卻是合營一直以來私下的笑談之一。當年葉縣一戰,劉子青八千人馬幾乎盡數死在元將寬徹哥手裡,劉子青倉惶逃出葉縣近郊,被寬徹哥的人窮追不捨。偏偏劉福通也是真疼這侄子,全軍屬劃給他的親兵最是精銳,是以逃竄的雖然狼狽,他身後這親兵的將旗擎得可是□得很。於是自然而然,無論他往那個方向逃,身後兇猛元軍死死咬住半分不慢。劉子青當時也是急得狠了,一看身後這迎風烈烈而響招來身後無數元軍的將旗,一把由親兵手裡奪了過來,死命扔在地上,隨即策馬狂奔。這一來元兵沒了將旗可認,亂軍中沒過多久就把劉子青給追丟了。

這事後來不知被誰傳了出來,合營上下無不引作笑談。只不過當著劉子青的面,誰也不提而已。

沈浣今日這麼一說,相當於著實在眾人面前給了劉子青一個巴掌,劉子青如何能不大怒?當下一張臉青中泛紫,騰地一下站了起來,怒罵道:“姓沈的你個□養的賤種,敢說老子的是非!”話音未落,右拳猛出,死命向沈浣小腹擊去。他這一下怒極之下出盡全力,勁道頗是不弱。

只是這一拳離著沈浣尚有一尺之餘,忽然猛地頓住,劉子青但覺腕上一陣劇痛,整條手臂都再難發力,痠軟無比。抬頭看去,卻見得俞蓮舟不知何時倒了自己身前,淡定而立,扣住自己手腕脈門的兩指卻猶如鐵鉗一般,無論自己如何掙扎,對方一隻手甚至連晃都未晃一下。劉子青疼得嘴唇泛白,不由看向俞蓮舟,但見對方神情冷峻,不顯喜怒,雙目之中精光一閃而過,竟讓他心底一顫,不由得氣勢弱了下來,連正要擊向對方的左拳也不自覺的縮回了身後。

戴思秦此時連忙出來圓場,向俞蓮舟一拱手道:“俞二俠,劉將軍他近日憂心軍務,方才出言有所得罪,還請俞二俠見諒。”

俞蓮舟看了劉福通一眼,鬆了手,看著劉子青騰地一下縮了回去,沉聲道:“劉將軍可是毫州人士吧?”

劉子青心中不忿,失了面子,又懼怕俞蓮舟,聽得俞蓮舟開口,不敢不答卻又語氣怪異,哼了一聲道:“哼!是又怎地?”

俞蓮舟淡淡道:“也不怎地,只是江湖上毫州有一門名曰龍仙門,聲名不大,精於短刀,技巧不同於別家,劉將軍可識得?”

他此言一出,劉子青臉色頓時一白,便連沈浣也不由得去看他。蓋因那晚漢水之畔三名刺客之中,倒有兩人的短刀之技甚是少見。俞蓮舟行走江湖多年,眼光精準無比,方才見得劉子青那一拳,雖是拳掌,走得分明是短刀的路數,是以當即便想起此事。沈浣聽得他如此一說,立時便明白了,雙眼怒瞪向劉子青,牙齒咬得近乎咯咯作響。她自己受傷倒還好說,但是她一顆心尚懸在沈竹身上。只要是沈竹的事情,沈浣脾氣立即上了來,一隻拳頭握的正狠,忽覺的其上一熱,卻是一旁俞蓮舟藉著袖子遮擋不動聲色的握了她一下,用只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正事要緊,此人回頭自交與我。”

沈浣聽了,微微閉上眼,但覺手背上熱力透入,讓她恨得作響的腦子稍稍靜下來,深吸一口氣,再不去看劉子青一眼,轉頭對劉福通開門見山道:“主公若無退兵之法,沈浣到是有。”

劉福通本自為了自家侄兒和沈浣之間恩怨糾葛頭疼,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