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浣立時道:“你儘管說。”

阿瑜伸出纖纖素指,“第一,我不在你身邊的時候你需好好照顧自己,你那舊傷再復發一次,姑奶奶立刻把所有進項拱手送給韃子去!第二,我只在金陵留到經營穩定,便立刻回來,回來以後你便再不許轟我,而且人前你是,人後你事事需得聽我的。”

沈浣哭笑不得的揉了揉額角,“我現在人後不也被你管得死死的?”

阿瑜瞪了她一眼:“你還有臉說?!是誰傷好了沒幾天,我一眼沒看住,就頂著大雨同人去比武的?”

沈浣趕緊賠笑道:“是是是!以後都聽你的。”

阿瑜翻了她一眼,又道:“第三,將來就算有了進項,別的好說,但是小路那裡的二兩五錢銀子,我絕對不替你還!你甭想著有人替你付診費藥費的歪主意,就混不在乎的隨便折騰!”

沈浣無奈笑道:“小姑奶奶,我要是有這歪主意,你儘管收拾我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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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瑜臨走那日,並未有驚動他人,沈浣與俞蓮舟一直將她送出南門十餘里。沈浣將一個小包交給阿瑜,阿瑜一接,立時瞪大了雙眸,“銀子?你哪裡來的錢?”

沈浣笑而不語,只囑咐道:“信與這錢你都收好,到了金陵便給我帶個信。”

阿瑜忽而一驚,想起了什麼,“你把你孃親留給你的玉佩給當了?!”沈浣這些年在軍中,粗衣簡食,身邊唯有師門中傳下來的一柄長劍,如今再加上俞蓮舟如今送來的瀝泉槍,其餘唯一的長物便是當年沈家遭滅門之時,她母親匆忙之中塞給她的一塊傳家的玉佩。

沈浣只淡淡道:“也沒什麼,都是身外之物。”說著不理這茬,轉頭對羅鴻道:“如今南方暴亂四起,你們一路上千萬多加小心。這關節上,莫要再鬥嘴鬧彆扭了。”

羅鴻“唰”的一下被沈浣說得紅了臉,“是、是!遵命!”

沈浣看他模樣,淺淺笑了笑,卻被阿瑜上前一把抱住。阿瑜將頭埋在她頸際,竟是抽抽噎噎的哭了起來。

沈浣輕輕拍了拍她後背,“好了好了,羅小子和俞二俠都在此處,不怕別人笑話?”

阿瑜抽抽噎噎半晌,才抬起臉,眼圈通紅,卻不理沈浣,轉而向一旁的俞蓮舟行了個禮,“俞二俠,我這便走了。淮安一戰,還勞您多多看顧阿浣。”

俞蓮舟未曾出聲,只向阿瑜一抱拳。阿瑜欣然而笑。只俞蓮舟這抱拳一禮,便足以讓她放心。

阿瑜言罷轉身,“啪”的一拍羅鴻腦袋,眼圈還溼著,卻兇羅鴻道:“還不快走?”

羅鴻揉揉被拍疼了的腦袋,怒瞪著阿瑜,“你這女人!”

阿瑜也不理他,徑自翻身上馬,一路往南疾馳而去。羅鴻想起沈浣囑咐,決定不跟她一般計較,向俞蓮舟與沈浣行了個禮,翻身上馬直追而去:“你這女人給我慢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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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如沈浣所料,脫脫所帥的四十萬人馬,一路南下,幾乎正對淮安而來。

沈浣自當年初初下山一戰揚名,到得如今已有六年餘,“沈浣”二字在中原各路義軍中早已聲名大噪。而事實上,在元軍中沈浣聲名卻是更盛。她用兵迅疾奇詭猶如山林風火,手下將士作戰無不勇猛萬分,從當年的單人獨騎於萬軍從中救出劉福通,到後來沙河之戰以六萬兵力力挫三十萬元軍,舞陽、羅山、光州、徐州,幾乎每一戰都重挫實力遠強於己的元軍。而與沈浣對陣,元軍諸將無時無刻不提心吊膽。只因哪怕小心翼翼,也極可能下一刻便發現自己已落入潁州軍的計策之中。加之那一柄斬落過無數戰將,甚至包括元軍中傳奇一般的猛將蘇赫巴魯的長槍,凡是資格老一些的,上至將帥下至排頭兵,只一見青龍牙旗之上的那一個“沈”字,便不由卻步。

而如蕭策與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