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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會里幾十年來的幾位傳奇人物,倒也頗有建樹。這次忽然收到居中主事之人的急訊,匆忙下山而來。只是一路上聽入耳的訊息,卻讓他無比心驚,不祥之感愈甚。
甫一進入院中,張松溪便取了黑巾遮上面容,腳下絲毫不慢,到似對院中事物極是熟悉,越過前面祠堂正堂,到得後面一處偏僻小院,隨即翻身而下。院中側廂一間屋外,窗上微微透出些許燈火。他抬手扣了三下門,也不等房內人應聲,便輕車熟路的推門進了房間。
房間之內,陳設簡樸,一桌數椅,牆下立著一排書櫃。而南面窗前一人負手而立,背對著門,身形挺拔高瘦,一身粗布書生白衫。聽得張松溪推門進來,那人轉過身,臉上卻是以一隻銅面遮住面容。
兩人相互抱拳見禮,那中年白衫書生開門見山道:“前日傳來訊息,行裡的兄弟在鹿邑有所動作,行事險要需的有人接應。”
張松溪聽得“鹿邑”二字,心中一驚。來的路上他縱然片刻不耽擱,但是近兩日河南一路戰事訊息卻是字字句句被他聽清。
潁州軍全部火器被劫,毫州戰場不利,太和杜承德趁機反水,與毫州元虜裡應外合,欲將潁州軍合圍殲滅。潁州軍兵分兩路一路強攻太和,另一路由元帥沈浣親自引軍北上拖延元軍南下,以防合圍之勢。更有傳言,沈浣派人潛入元軍鹿邑行營,將幾萬旦火炮所用硝磺充引之物悉數放火燒燬,整個鹿邑一片火海,只餘焦夷。如今聽得白衣人所言,此事不僅是真,竟還是行裡得兄弟動的手。如今傳訊回來請援,只怕凶多吉少。
張松溪心中一緊,卻見得那白衣人遞過一塊玄鐵銘牌,“此乃傳訊之人的信物銘牌,事情緊急,耽擱不得,拜託了。”
鐵牌正面,是一個“郭”字,翻轉過來,是以古篆所寫的“北固”二字。張松溪腦中驀然一個響雷炸開,遍體生寒。再來不及多說,只向那白衣人匆匆抱拳一禮,隨即閃身出了房門,展開輕功,往北疾馳而去。他心如火燒,竟比騎馬還要快上三分。
他此次下山一得知潁州軍軍情危急,便覺得事出不妙。俞蓮舟久不歸山,必是戰況複雜兇險。而方才,這寫著“北固”二字的銘牌放入他手中,更是冰冷冷的證實了他所猜測。同門習藝,半世手足,那一幅覆面黑巾,怎麼可能遮得住兄弟情義?
他入行會之時,並不知曉這位高列行會第一,名號“北固”的好手是誰,又是哪派門下。只知此人在行會中十餘年,做的均是最為兇險的任務,未曾有一次錯失過,早已猶如傳奇。直到一次棘手任務,他與此人同去,危急之時,那人竟然以臂替他擋了一劍,他怔愣之際,只見那人步伐一轉,將自己一推,儼然是兩人成陣的路數。兩柄長劍配合得絲絲入扣,互為攻守,十餘名高手得圍攻之下,居然絲毫不落下風,兩人極快便得以脫身。而那陣法,正是他在武當山上早已與師兄弟們演練得精熟無比得真武七截陣。原是俞蓮舟早已不知何時便認出了師弟,只嘆他到那時才知原來行會中名屬第一的“北固”,竟是自家二哥。
行會中的規矩,身份皆是不得透露,是以自那以後,二人各自心照不宣,卻每每不由留意上對方五分。
而今次剛一下山,聽得毫州戰局,便心下擔憂,如今這“北固”的銘牌握在手中,只讓他萬般心焦。師兄弟七人,俞蓮舟最是深沉嚴肅,但得若是為了兄弟情義,卻是可一擲性命的。而二哥與沈浣之間的情義,他亦是看得清清楚楚,雖覺驚世駭俗,但如今潁州軍事危,茲事體大,於公於私,二哥又如何會坐視不理?張松溪扼腕,只恨數月前俞蓮舟下山之時,他未有相隨而去。這襄陽至鹿邑八百餘里,竟仿似永遠也到不得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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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邑郊外,野店荒村,早已空無人煙。張松溪一路沿著記號尋來,步伐越來越快,心中焦慮,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