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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丰看得心中大樂,搖頭而笑,看向昏睡的沈浣,卻又嘆息,問道:“上次你說,她是孤兒?”
俞蓮舟點頭,輕聲道:“她與沈竹乃是前朝陸公秀夫的孫輩,崖山海戰以後,陸家滿門殉國,唯剩她與沈竹這一系。八歲那年,韃子屠盡她父母與嶽麓書院滿門,唯有她與沈竹僥倖逃的性命,拜入雁留山門下。”
張三丰想起張松溪所言沈竹之事,重重一嘆,將沈浣手腕放回被中,:“都是好孩子,確是太苦了些!”他近百歲高齡,世事閱盡,然則聽得張松溪轉述太和城下驚心動魄的一戰,仍舊動容。如今見得沈浣昏沉而睡,心中也不由替她難過。
俞蓮舟此時將蕭策所查寫有鹿杖客與鶴筆翁訊息的字條承給張三丰,問道:“師父,您可知此二人師承門派?”
張三丰一讀,眉頭鎖緊,又探手去查沈浣脈息,半晌嘆道:“我只道昔年百損道人一死,這玄冥神掌便已絕跡江湖,不成想如今竟還有傳人在世。”
“玄冥神掌?”俞蓮舟未曾聽過這名稱,不由追問。
張三丰搖了搖頭,並不細論,反問道:“這二人便是當日從你手中搶回沈竹之人?你要替他報仇?”
俞蓮舟答道:“沈竹無異稚齡幼子,以其為質,實難容恕。答失八魯雖為首惡,卻是此二人將人由嶽麓書院虜劫而來,難以推卻干係。此仇不報,阿浣難得心安。況便是不論報仇,這二人效力元軍,於義軍皆是一大禍患。”
張三丰頷首道:“這話不錯。只是此事尚需從長計議。這二人功力只怕在你之上,若非與你對掌之際小心忌憚,不敢全力出掌,此時只怕你傷勢比沈元帥更甚。”
俞蓮舟聞言凜然,聽得張三丰又道:“此事如今急不得。待到此間事了,你儘速回山。遙丫頭臨去之際,將她師門內一套內功心法交託給梨亭,贈與我武當,卻是《九陰真經》。”
“《九陰真經》?”俞蓮舟一驚。《九陰真經》一書他曾聽師父張三丰在講述《九陽真經》來歷出處之時說起過。只道是百餘年前武林之中人人搶奪的武學奇書,東邪西毒南帝北丐乃至王重陽,無不欲得。最後因緣際會,被大俠郭靖和神鵰俠楊過先後練成,繼而問鼎武林。
當日路遙出事,去得匆忙。殷梨亭昏昏沉沉,只說她臨終之時囑他將所有武功秘笈轉帶回武當以免失傳。後來事務紛紛擾擾,眾人擔憂殷梨亭,誰也沒心情去細翻那些混雜在醫術藥典裡面的書冊。直到張三丰帶同殷梨亭閉關之際,收理了那一整箱各類書籍,這才在箱子的角落裡發現了這本曾經令無數江湖絕頂高手趨之若鶩的《九陰真經》。
“為師細閱之下,發現這九陰真經與我武當九陽功雖是一陰一陽,截然相反,然則內裡卻是一體兩面,一脈相承。若單獨來看,各為武林至寶,但若將兩者合二為一,陰陽動靜變化,萬物化生之道,悉數可解,實是武學大道巔峰之作。為師參詳半載至今,尚有四五成未得參透。待你歸山,你們幾人與為師一同閉關些時日,這門神功只怕不久可成。到得彼時,這玄冥神掌,便不足為懼了。”
聽得張三丰一席話,俞蓮舟心中驚喜異常。他亦知與那玄冥二老相較,動起手來,自己勝算甚少。只是若不清算此帳,於心難安。如今張三丰如此說,他心中如何不喜?況且答失八魯兵敗,這二人棄營而走,短時間內想必難回軍中,一時半刻倒也不用憂心其與沈浣或是蕭策不利。當下同張三豐道:“此間事務一了,弟子便即刻回山。”
張三丰點頭。師徒二人談得片刻,便有老僕端得簡素飯菜來。簡單用過晚飯,張三丰便要回山。俞蓮舟跟在其後相送,直到了毫州城外。張三丰囑道:“蓮舟,幾個弟子裡面,你行事最為端肅沉穩,我最是放心。沈元帥更是豪傑之輩。只是她此生之路,怕會艱辛異常。你可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