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約法三章。”沈絕心小心的坐於床邊兒,道:“第一章,你我既已成親,人前你我要恩愛攜手,不可被他人瞧出不妥;人後彼此行事不予干涉,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第二章,既是我沈家的兒媳,必要孝敬公婆,幫忙照看家務,同樣的,我亦會行好本分,不會有所怠慢。第三章,未免被人察覺,你我定要同睡一房,床留給你,我睡硬榻。我不管你在外與誰相好,成親之事已是事實,望你多加收斂,莫要讓我沈家家門無顏!你可同意?”

聞言,蘇挽凝不覺再度受到侮辱。約法三章她答應無可厚非,但那最後一句‘在外與誰相好’?!莫不是當她蘇挽凝是那般不知檢點的女子嗎?!可笑,當真是可笑!

“自然同意你的約法三章。沈公子放心,既然成了沈家的兒媳,便不會行那般另沈家顏面無光之事。同樣,也請沈公子加以收斂,若免不了青樓一行,還望沈公子別再大張旗鼓,免得我蘇家顏面掃地!”蘇挽凝還擊道。

“好好好,蘇小姐伶牙俐齒,我自然是說不過你的。不早了,我就不打擾小姐歇息,明個兒還得早起給公婆敬茶。小姐放心,我不會對你做出任何非分之舉,丁點兒都不想。”說罷,扯了扯尚有濃酒的衣襟,窩進甚為憋屈的硬榻,閉眸而睡。

房間又回到最初的安靜,蘇挽凝緩緩的放下手中剪刀,直到沈絕心真的睡去,方才不再控制眶中淚水,任由它肆意花落。夜太涼,她的心亦被凍傷。準備妥協的一切皆已不在,蘇挽凝不知她以後的日子當是如何,縱是被沈絕心那般說得,她亦不會行那等出格之事。既是成了沈家的媳婦,當做的,她不會有分好怠慢。

**夢碎,喜燭燃盡。

新人皆無眠,是怨是恨是念,有誰明瞭各種殤情?

第二十五章 敬茶

雞鳴晨起,太陽還未完全升起,沈家的下人已經開始一天的忙碌。

桌臺上的龍鳳喜燭只剩凝固的兩攤蠟油,蘇挽凝只在凌晨時分小憩片刻,聽見屋外下人們往來的腳步聲,再無睡意。她稍稍翻身,視線繞過桌臺和地上的豔紅喜服到達沈絕心所在的硬榻。那硬榻甚是短小,若非沈絕心身體蜷縮,定是容不下她這般身高的。想來,這一夜她亦睡得煎熬痛苦。

“醒了?”四目相對,蘇挽凝哪裡想到會和沈絕心的目光相觸?只無意中有所碰撞,便逃也似的轉了視線,生怕和她有所瓜葛。

“既是醒了,莫要繼續賴床。爹孃該在內堂等著咱們敬茶,起床洗漱吧。”只聽著一陣聲響,沈絕心似笑非笑的臉索性出現在蘇挽凝的眼前,如此之近,若是不加以閃躲,怕是會如昨夜那般遭遇唐突,避之不及。

“走開!”蘇挽凝的聲音裡有著未曾安睡的沙啞,她狠狠的推開面前的‘惡人’,緊揪著自個兒的衣襟下床,微惱道:“沈公子莫不是忘了昨夜的約法三章嗎?既是未於人前,還請沈公子收起你的下流行徑,自重!!!”

“下流?”聞言,沈絕心的雙眸已是深眯,她上前一步擋在蘇挽凝的面前,看著她頗為警惕的模樣笑意漸濃:“我倒是不知叫人起床也算是下流之舉,我看吶!在你蘇大小姐的心裡,除了孫秀才,旁人就是多瞧你一眼,都算下流吧,嗯?”

“你!”蘇挽凝氣惱,孫秀才?她何曾對孫知浩有過半點兒愛慕之情?無非是欣賞他的文采,又怎如沈絕心所說那般?想她堂堂知府千金,竟被人這般無中生有的嘲諷,腹中委屈不可明說,羞惱之色已在臉上:“你說的沒錯!孫知浩到底有秀才功名在身,他日進京趕考,前途無量。倒是沈公子,整日無所事事,只知流連風月之地,怕是終有一日會將沈老爺苦心經營的產業全部敗光!”

如此氣人之言,任誰都會惱羞成怒,偏生沈絕心並未如此。她非但不惱,反而伸手攬住蘇挽凝細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