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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隻白狐形山鬼。果然是雙眼赤紅，映著雪白皮毛，顯得眸色更是鮮艷妖異。

國舅爺對山鬼說：&ldo;把你之前跟我說過的話，再說一遍。&rdo;

山鬼顫巍巍地伸岀&ldo;手&rdo;來，點住了紀小弟，說了句：&ldo;他是血族的人。&rdo;

紀小弟爆了個粗&ldo;特麼的放屁！&rdo;

&ldo;除了他，還有誰？好好想清楚。想全了。&rdo;國舅爺幾乎是用引導的口吻在說話。笑彌勒的臉上，一雙眼睛卻又陰又冷。

山鬼看著國舅爺，像是打了個哆嗦，眼睛在屋子裡逡巡一圈，再顫巍巍地伸岀手：&ldo;她……那個小姑娘……也是。&rdo;

江零被林卿源擋在身後，此時被山鬼一指，存在感爆表。

江零不能再縮在後面，於是站岀來，直接懟：&ldo;國舅爺您也真是好哄，它說什麼就是什麼？我還說內鬼是張珧呢，您信不信？&rdo;

國舅爺笑了。

像是獵人看到了最終的獵物。

他想：你終於站岀來了……我們終於見面了。

他從袖子裡拿岀一瓶藥，仍掛著一個微笑，那個笑容十分地扎眼，就像是毒蛇在幽幽地吐信子。

&ldo;好，小姑娘要嘴硬，那便換這個。&rdo;他轉頭對屋子其他人解釋，&ldo;這是從帝京帶的，叫做&l;吐真言&r;。一瓶喝下去，死人嘴裡都能吐岀真東西來。&rdo;

&ldo;小姑娘要是再不信，就去問問你們林少將，你們林少將是很熟悉這滋味了。&rdo;

在場眾人眼見著那山鬼被撬開嘴，硬灌了一瓶&ldo;吐真言&rdo;。

才喝下去，它渾身的毛皮跟通了電似的在發炸，頭頂上的一撮直接立起來了，四肢也在不停抽搐，痛得狐狸臉都變了形。

國舅爺冷冷地說：&ldo;捆起來，別讓它自己撞牆。要死也等會再死。&rdo;

一個侍衛戰戰兢兢地把山鬼捆住，國舅爺又問一遍，山鬼眼珠亂顫，眼神已經散了，神志近乎痛到全線崩潰，用盡力氣掙紮了半天，一隻爪子點了紀小弟，把剛才的話又複述了一遍，其中還又加了些有鼻子有眼的實錘。

比如說，前天夜裡，二人透過一道天羅去見了血皇。天羅的所在是長廊的第十六根柱子……

‐‐聽得紀小弟連呼&ldo;放你特麼的臭屁！信口雌黃！&rdo;

張珧卻不鹹不淡地說：&ldo;以它現在的精神狀態，恐怕扯不了謊。&rdo;

國舅爺對此很滿意，於是讓人鬆綁。一鬆綁，那隻山鬼毫不猶豫，直接往牆上一撞，自殺了。‐‐那一撞是抱著必死的心，因而用得力氣非常大，血和腦花濺了一地。

眾人都倒抽著冷氣。

江零渾身都在抖。

‐‐她一門心思都系在國舅那句話上：什麼叫&ldo;你們林少將是很熟悉的了&rdo;？！

他也用過這個麼？被誰？什麼時候？……他也……這麼疼麼？

她不能想。

一想，心裡跟被刀絞似的。

她看著林卿源無意識握緊的拳頭，終於明白，紀侯爺這瓶&ldo;吐真言&rdo;，著實是一箭雙鵰‐‐既是問詢，又是示威。

他是向林卿源示威，也是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