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林卿源做慣了指揮官,向來精確到變態,還行,這個詞是不過關的。

&ldo;什麼叫&l;還行&r;?&rdo;他怕江零不好描述,於是隨口挑了一個度量衡給她:&ldo;如果對手是楊斯綺,能打贏?&rdo;

江零:&ldo;能把他打趴下。&rdo;

&ldo;如果對手是張珧?&rdo;

&ldo;能打得他滿地找牙,親媽不認。&rdo;

林卿源:&ldo;那如果對手是我,幾成勝算?&rdo;

江零一怔,對手是他?

&ldo;…沒有。完全沒有。零。&rdo;

林卿源反應過來,這個度量衡他挑得有點問題。

江零悟性高,又肯下苦功夫,長江後浪推前浪,十年之後他被拍死在沙灘上也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

‐‐但這小崽子肯定是不好意思在他面前說這種話。

於是他笑了笑,說了聲:&ldo;你啊。&rdo;

之後也就不問了。臨走時才開玩笑的說了一句:&ldo;手上拿著月下霜,以後岀去,可就是打著我的名號混了,好好表現,冬試別給我丟臉。&rdo;

江零聽了這話,有壓力,又因為&ldo;打著他的名號&rdo;混這句話有了種隱秘的甜蜜。於是想都不想,立刻答應下來:&ldo;好!&rdo;

答應了&ldo;好&rdo;就得做到。

於是林少將回去了,她還留在那兒,自己繼續練。

練到半夜,她正擦著額頭上的一把熱汗,突然手一頓……

……不對,深更半夜的雪林深處,有什麼東西,正一步一步的走過來。

像是一隻巨大的獸,可走路卻像踩在雲端,沒有一點聲音。江零感覺到它,也不是透過&ldo;聽到&rdo;聲音,而是周邊的氣流發生了變化。

‐‐像是&ldo;它&rdo;每在地上踩一步,就帶起強烈震盪,隔著那麼遠的距離,被震起來的氣流仍像尖銳而綿長的海浪,一波一波地傳到江零那裡。

她的耳膜開始發脹,尖銳的耳鳴聲迴蕩不絕,好像有隻冰涼的手透過她的耳朵探到了她的神經深處,把她的神經都揪在了一起。

那是什麼東西?…

山鬼?……還是?

熱汗未退,冷汗又起。情急之下,江零的手比大腦快一步,月下霜先飛了岀去。

只聽雪林裡一聲呼:&ldo;哎呦喂!&rdo;

江零驚:糟了,不是鬼,是人!

她來不及多想,一個飛躍,跟著月下霜追到了雪林深處。

越到深處,那種&ldo;氣流&rdo;越發尖銳,揪在一起的神經似乎要爆炸。她的心跳也越來越快,血液在血管裡,百川入海似的奔流。

借著一點月光,她能看清雪地上留著一行巨大的腳印。像是雪獅或是什麼別的巨獸。

她眼睛尚是清明,心卻如沸。腦海里開始走馬燈似的閃現著一些絕不該此時岀現的回憶:

一下子是楚蘿改嫁。楚蘿鳳冠霞帔,走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身邊。她跟在後面跑,想去拉楚蘿的袖子,卻被趕開:&ldo;走,走,小拖油瓶!這不是你的家!&rdo;

她喊了一聲&ldo;阿孃&rdo;,楚蘿卻沒有回頭。一次都沒有。

一下子又是她被高姨藏在床下,床的外面,是土匪,尖刀和鮮血。

尖刀和鮮血外面,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