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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嵐：&ldo;……&rdo;

&ldo;你帶著剩下的人回撤吧。我帶了兵，能替你守一會兒。&rdo;

褚嵐：&ldo;得了，他們過了木滄，帝京還有的救？我往回撤，圖個什麼？多活一天兩天，有意思麼？&rdo;

&ldo;回去跟你愛的人告個別，至少說一聲再見。&rdo;

紀庭這個答案讓褚嵐始料未及，甚至有點懷疑侯爺是被人奪舍了。

&ldo;更重要的是，我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褚嵐。&rdo;

&ldo;我有個不成器的兒子，幾年前離家岀走，後來又跑到玄衣去當了兵。&rdo;他慢慢地說，每個字吐得都很艱難，&ldo;戰爭結束，不管是哪個史官哪支筆來寫歷史，我都是個千古罪人，會永遠被釘在恥辱柱上。但我的孩子是無辜的，但我不想讓他也因為我……&rdo;

&ldo;褚嵐，如果你能活著，那麼請幫我照應他，如果你不能活著，那麼，我請求你，把這個意思帶給林卿源。&rdo;

褚嵐想不通，自己怎麼就成了&ldo;照顧我的誰誰&rdo;的最佳人選‐‐都以為他的命很長麼？

一個月前林卿源說這話，他尚能吐槽姓林的是個烏鴉嘴。但今天聽到這番換湯不換藥的言辭，連&ldo;我呸&rdo;的力氣都沒了。

&ldo;承我這個人情吧。褚嵐。&rdo;紀庭正視他的眼睛，&ldo;回帝京去吧，你不點頭，我死了都沒法放心閉眼。&rdo;

紀侯爺把話說到這份上，顯然不是客氣與矯情。褚嵐再堅持，就有些不識好歹了。

他下了城樓。

鬢染雪的男人站在城樓上，那是一場必輸的戰爭，一座守不住的城。

敵軍將至，他想到了什麼呢？

幾年前，他的兒子對他坦言，自己是個斷袖的時候，他氣不過，一巴掌抽了過去，說了一句他後悔至今的話：&ldo;從今天起，我沒有你這樣的兒子！&rdo;

褚嵐最後問他：&ldo;有什麼話要我……&rdo;

什麼話呢？

他想了想：&ldo;那就告訴他，父親錯了。&rdo;

……

七海之下，喧天的火光，爆炸，狼煙。

戰局是在秦暮帶著&ldo;亡靈&rdo;趕來的時候起了逆轉。

秦暮與林卿源師徒二人再次見面，依然是在這種你死我活的情況下。

林卿源的明月光橫掃過去，凌厲的劍鋒穿過一片虛無的幻影。

他喃喃地說：&ldo;亡靈。&rdo;

秦暮的眼睛赤紅，千軍陣前猶對著他最驕傲的學生笑了笑：&ldo;東君殉國，氣息卻不散，如果你殺了那個小姑娘，用她的血生祭，也能召喚岀亡靈，屬於你的亡靈軍隊。&rdo;

&ldo;為什麼不去呢？&rdo;

林卿源淡淡道：&ldo;不願意。&rdo;

秦暮呵地一聲：&ldo;你愛上她了？&rdo;

&ldo;是啊。&rdo;

這個心裡裝著東洲九百萬國土的男人，這個讓別人覺得一生都不會明白什麼是愛的年輕統帥，這樣承認。

秦暮哈哈大笑：&ldo;難怪東洲有句話，&l;愛是軟肋&r;，你看看你。

你的心現在變得這麼軟，配不上手裡的明月光。&rdo;

一句話落地，秦暮妖異的紅色瞳孔裡沁下了血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