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侍衛叉起武徒章,往外就拖。

武徒章雙手一掙,甩開侍衛,“撲通”跪倒在地,叩頭不止,待他揚起頭來,已是淚流滿面,他嘶聲道:“皇上啊!皇上!為臣一片忠心可表日月。臣的奏章言辭或有不敬之處,皇上要治臣的罪,臣也認了。只是懇請皇上回收南巡成命。臣從未說皇上不能南巡,只是時機不對啊!我們要平息叛亂,那得花多少錢呀!皇上您這一南巡,銀子如流水般花出,國庫中哪還有錢用來平叛那。”

“拉出去!拉出去!”純宗皇帝厭惡地擺擺手。

“老天那!老天!難道我們睿麗王朝就這樣完了嗎?”武徒章猛地站起身形,向殿中的柱子撞了過去,“砰!”的一聲,腦漿迸裂,人“撲通”一下倒在大殿上。紅紅的殿柱被血一浸,豔紅了許多。

這等場面,慘烈無比,殿中眾臣人人失色。

“拖出去,晾屍三天。”皇帝有一瞬間的驚恐失神。

凌治方眼淚止不住流了出來,他咬了咬牙,整整衣冠,就想出列勸諫,這時一道目光射了過來,直直盯在了他的臉上,他側頭向目光射來的方向望去,只見燕驥遙一臉鐵青,目光隱蘊淚花,但眼中神色凌厲無比,狠狠瞪著他。

兩人目光相撞,火花四濺。凌治方最終抵擋不住燕驥遙的眼神威勢,敗下陣來。

至此純宗皇帝南巡的大事因無人再敢勸諫,終是定了下來。

***

皇帝南巡是天下大事,不出數日已是天下皆知。

知道這一訊息時,凌雲飛正在給花圃中重新栽種的花澆水,當他聽到客玉涵說出這一訊息時,手一鬆,木桶掉到地上,水灑了一身,他楞是沒有感覺到。

“瞧你,不就是皇帝南巡嗎,至於把你嚇成這樣。”客玉涵邊手忙腳亂幫凌雲飛換衣,邊對他嘲弄不已。

凌雲飛自失的一笑,輕斥道:“小丫頭,就愛胡說八道。”

“他南巡他的,關我們什麼事,臭小子你何必如此失態。”元雪晶在旁一臉的不以為然。

“關我們什麼事?能不關我們的事嗎?”凌雲飛心中的震動到了這時才平息下來,“皇帝要南巡,所經之處,須得歌舞昇平,地方官員才能保住官位,進而升官有望。這中州是他必過之地,過不了久,這中州一切身份可疑人員皆要抓的抓,驅逐的驅逐,你們幾個怎麼辦?”

“怎麼辦,你看著辦吧,反正你要是連這件事都擺不平,你在中州算是白混了。”元雪晶眼睛一翻,將凌雲飛上上下下瞧了個遍。

凌雲飛被她看的有些發毛,忙又道:“這還是小事,只是我無緣無故的又要出一大筆血,想起來真是讓人心痛的很。”

客玉涵在旁插嘴道:“那你就少出些,又有什麼關係呢?”

“少出?你說的倒輕巧。中州這麼人家,按財產多少都得出血,少出能成嗎。”

“中州幾十萬戶人家,那不得有幾百萬兩銀子,要這麼多銀子幹哈用?”元雪晶張大了嘴,一臉的疑惑。

“到不了幾百萬,但百十萬還是有的。皇帝南巡,這千里官道要重新修整吧,否則顛著了轎中的皇帝,臣子的罪過可就大了;千里運河得重新疏浚吧,運河中的橋要拆了再起吧,皇帝的龍舟又寬又高,如被運河,橋樑所阻,地方官還要不要腦袋;皇帝停靠休駕之地,需建行宮吧,這數千裡下來,要建多少座行宮;皇帝經過的村莊集鎮,破敗的房子也須推倒重建吧,要是讓皇帝看到你轄下的百姓還這般貧苦,這父母官稱職嗎。還有重要的一條,這天下的官員好不容易逮著了這樣的好機會,能不大撈一把,此時不撈,更待何時。”

三女目瞪口呆,說不出話來。

***

淨飯、梅念臣、池上讕、柳軒窗、熊適履、馬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