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飛邊聽,邊將這些話在他的腦海中一遍遍過濾,想將其中的枝枝梗梗,藤藤蔓蔓儘可能去除,只留下對他真正有用的精華部分。既然讓別人當槍使不可避免,但人畢竟是有生命、有思想的,不可能真象槍那樣任意受人擺佈,而不用顧及自身的安危。

然而別伊的形勢介紹如此簡簡單單,對實質的內容幾乎一點不提起卻還是出乎了凌雲飛的意料。就這空空泛泛幾句話,凌雲飛相信假若他能講西戎國語言,就是站在大街人隨便拉一個人問問,估計也能說個八九不離十。

他心中暗暗嘆息一聲,深深的失望湧上心頭。他初來乍到,帖木扎、別伊對他心存顧慮那是在所當然,他本來也沒有奢求他們能對他推心置腹,然而貼木扎和別伊如此多疑,卻還是讓他大感心寒。

身處高位者,大都疑心很重,這本來也是人之常情。因為位置越高,權力越大,惦記他位置的人相應就多,給人算計的機會也就越大,所以心中壁壘森嚴那也是無可奈何的事,這是自保的最佳手段嗎。但也不能太過,總該有個尺度,如此才能讓為你辦事之人心無芥蒂,甘心情願,以全本職。

凌雲飛歷盡蒼桑,城腹還是頗深的,儘管心中不快,臉上神色卻是半點不顯。他故作沉思了一會,似乎在咀嚼著別伊的話,然後才問道:“皇帝的病情現在怎麼樣了?”

帖木扎與別伊對視一眼,臉上幾乎同時露出會心的笑意,似乎他們早已料到凌雲飛有些一問。

“陛下病情雖重,但目前還算比較穩定,只是身體太弱,沒有精力處理國事。且受不得半點刺激,長病之人,心理總是比較脆弱的。”

凌雲飛點點頭,將這番話與別伊前面所講一對照,再想想古曼丹麗所說過的話,只覺頗多矛盾之處。

帖木扎既然是皇帝指定的繼承人,受命處理國事,即使他曾心慈手軟,放任格赤烈坐大。但只要皇帝頭腦還清醒,還會講話,這種情況就是你帖木扎不管,皇帝豈會坐視不理?退一步講,即使是現在,只需帖木扎將朝情如實稟知皇帝,只要皇帝一句話,素阿兵鋒所指,十個格赤烈,再加上十個宗喀達罕那也是不夠瞧的。

這水好渾好深那!

“不知我如何才能接近素阿將軍?”

“你勿需為此擔心,到時我們自有安排。”別伊淡淡一笑,突然問道:“聽小女講,你的幾個妻子武功大是不弱呀!”

凌雲飛心中咯噔一下,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還算可以吧。對付十個八個的人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行了。”別伊雙手一拍,一臉喜色,“殿下不會武功,他的安全一直令人擔心,如果有令夫人保護,那就安全無虞了。”

凌雲飛眼中的一抹亮光一閃而逝,別伊、帖木扎正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得可是清清楚楚,心中皆生懍意。臉上掛著微微的笑容,凌雲飛淡淡道:“我的幾位夫人皆是金枝玉葉的身份,這點料想你們已經知曉。她們長這麼大,只有讓別人保護的份,何償保護過別人。若讓她們保護殿下的安全,拿我們睿麗王朝的話說就是剛出鍋的栗子往懷裡揣,自找挨燙啊。”

帖木扎哈哈一笑,道:“丞相說笑了。凌公子千里迢迢主動跑來幫助咱們,這片熱血熱腸天高地厚,咱們都不知該如何才能報答呢,你怎能提出這樣無理的要求,太過份了!”這話說得很是動聽,但他眼中那一瞬間閃過的一抹凌厲怎能逃過凌雲飛的雙眼。

至此,凌雲飛已將帖木扎的本性看得是清清楚楚,他的身體彷彿被一盆雪水兜頭澆下,一顆心冰涼一片。

“殿下教訓的是。都怨我太自私了,只想著殿下的安危關乎西戎國的命運,沒有想到凌公子的感受。抱歉,抱歉!”

看著別伊似乎真誠無限的黑臉,凌雲飛連忙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