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院,笑也不笑,虎著臉大刀金馬抄了個小凳子,在姜薇面前一坐,只拿眼瞪著她。

姜薇就笑了,明知故問逗她道:“哎喲,這是怎麼了,幹啥擺這個樣子?”

韓林家的沒好氣兒哼:“頭痛!”

姜薇就樂了:“咋著,才剛也叫丁香呼頭上了!”

丁香就在邊上笑哼:“就憑她口口聲聲說什麼和我不相干,我是不管的,這是你們之間的事如何如何,我倒是想!可是我後來又一想,這腦瓜子不比旁的,一鏟子呼爛了,可是不好湊起來,我就又沒呼!”

韓林家的繃著臉,一本正經的衝著丁香點頭彎腰致謝:“那可真是多謝丁香姑娘手下留情了!”

丁香得瑟地一甩頭:“謝什麼謝,順順當當地給我們姑娘的辦差,就什麼都有了!”

韓林家的可真繃不住了,一下子垮了臉,哀嘆道:“我說你們主僕三個還給不給人點活路了?”

自她們來,這才幾天,就一連的惹出了好些事兒。叫她天天跟在後頭忙活,她都快忘了自己是個莊頭娘子了!

綠翹端著針線籮筐出來,笑著接話:“韓大娘這話可沒道理,我們姑娘明明是為著你們著想,不想多麻煩你們,這才想自己出錢,請個人來幫忙的,你要不許啊,那也好辦!現在就去把韓大叔他們幾個叫來,先把我們姑娘這攤子事忙完,才許他們去忙旁的!”

一番話說得韓林家的叫苦連天的笑起來了:“成了成了,我知道你是個能掰扯的,我認輸還不成麼?”

說著,她一臉稀奇地看著姜薇笑:“你還甭說,你錯裡錯著的,籠絡的這倆人還真不錯!”

姜薇就笑哼:“什麼叫錯裡錯著的?丁香和綠翹,那是浪裡淘沙,淘出來的!但凡經不住姜府那浪的,不早跑了?”說著,她不忿,“我那裡跑的人還少麼?”

花婆子猜姜五姑娘有五百兩身家,其實木有。她留下的家底子只有三百兩!

可她若不大手往外撒錢,給那些不知感恩的用,應該留下多少呢?

姜薇來的路上,沒事也替她算了。至少留下六七百兩!

三四百的銀子打了水漂,才淘出倆能幹的丫頭,這筆買賣,不能說虧吧,但起碼也不能說大賺!

她湊近韓林家的,悄把這話說了。

韓林家的一陣無語:“那昨兒是誰說,手裡還有不到一萬兩?”你管三百兩叫不到一萬兩?

這確實是昨兒吃晚飯的時候,說到莊子裡打製除草器的時候,姜薇故意逗她的。

就直起身子衝著她一挑眉:“那到了嗎?”

韓林家的沒好氣橫了她一眼,也懶得再和她閒白話。收正神色問:“這人,你是打定主意要請了?”

姜薇奇怪地斜著她反問:“我是那種沒打定主意,就瞎嚷嚷的人麼?”

韓林家的叫她一句話氣得站起身子作勢要走,又沒奈何地站定了。

氣笑都不是看了她一回,方無可奈何地一嘆道:“成吧,你要想請,那就請。不過我有句話可先說在前頭,你要敢興什麼偷跑的心思,你可真就叫沒良心!”

對不住她這些天擔的驚受的怕,左右搖擺作的難!

姜薇呵呵笑道:“我啥都有,就是木有良心!”

氣得韓林家的作勢要揚手,卻顧忌著她的身份險險打住了,自己個站在那裡氣了一回,無可奈何地丟下一句:“成吧,我替你們去張羅!”

就抬腳往李冬生家去了。

李冬生媳婦已得了兒子的話,正在家裡高興著呢。

他家和李回家倒不沾親,卻也不是普通的近鄰。

李冬生是獨子,偏娘死的早,家裡倒一個老嬸子,兩家住得遠,關係也就那麼回子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