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王蘅君沿著原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便看到餘長御正在挽弓射箭,背影乾淨利落,弓弦的響聲清而脆,每次看到餘長御射箭,都能感受到一種令人心折的瀟灑。王蘅君想,這種風度大概是自己一輩子都學不會的吧。

????餘長御很快就注意到了王蘅君,她轉過頭,看向她,說道:“回來了。”她頓了頓,又問道,“王曾孫去哪裡了?”

????“他鑽進了一處殿底下,底下髒,我沒敢繼續追。”王蘅君連忙如實回答道。

????餘長御皺了皺眉頭,她的唇微微噏動,但是最終卻什麼也沒說,只化作了一聲長嘆。她收起弓,遞給王蘅君,說道:“幫我收起來吧。”

????“是。長御。”王蘅君接過弓箭,小步跑著回到收藏弓箭的房間裡。再出來的時候,卻看到外面院子裡多了兩個人。一個是方才那個掖庭丞許廣漢,另一個人卻沒見過。

????“掖庭令張賀拜見長御。”張賀傾身長揖。

????“張令,不必多禮。”餘長御看著比記憶中衰老了許多的張賀,心情複雜。

????“長御,”張賀二話不多說,直接撩起下裳長跪不起,“求您救救王曾孫。看在他是太子唯一血脈的份上,救救他吧。”

????餘長御俯視著張賀,看到他鬢際的斑白,伸手撫了撫自己的發,嘆息了一聲,說道:“放心吧。他會沒事的。”

????“多謝長御,多謝長御。”張賀得了她的允諾,百感交集,立刻就要磕頭鳴謝。

????“不用這樣。你把他養這麼大也不容易。”餘長御伸手托住他,說道,“就像你說的,終究是太子唯一的血脈。看在故人的份上,我不會不管的。”

????餘長御轉過頭,對王蘅君說道:“阿蘅,你帶個路。帶我們去王曾孫與你分開的地方。”

????王蘅君此時心中雖然困惑於餘長御和這位掖庭令的對話,更困惑於餘長御的身份,但是她知道這不是自己發問的時候,只能俯首帖耳地應承著,帶著餘長御三人到了劉病已鑽進去的那個宮殿底下。

????餘長御站在殿廊下看了一會兒,說道:“看這樣子,他還真是摸到了去中央官署的小路。張令,這最後一點的僥倖也沒有了。你把曾孫卻是養得太聰慧了。”

????張賀苦著臉,說道:“若能逃脫這場大難,賀必當嚴加管教。”

????“看來我們是攔不住他了。直接去中央官署吧。”餘長御如此說道。

????於是,一行人又浩浩蕩蕩地往中央官署去了,幸好此處不是前殿,沒有女子不得入內的禁忌。所以,他們可以進到中央官署內,安置那位自稱戾太子的不明人士的偏殿裡。

????王蘅君一邊跟著走,一邊驚歎於餘長御的令牌之通行無阻。照理說,後宮中一個照料皇后起居的長御的令牌不應該有這麼大的通行權利吧。

????“你就是我爺爺嗎?你是真的我爺爺嗎?”四人趕到時,正好看到灰頭土臉的劉病已仰著頭,抓著一箇中年男子詢問如上話語。而他二人身邊則佈滿了侍衛,但劉病已視而不見。

????張延年初時被這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孩子嚇了一跳,待他這句話問出口,立刻就明白了眼前人的身份,也立刻揣摩出了自己此刻應該做出的反應。他立刻略帶激動,聲音哽咽地說道:“你就是病已嗎?”為了保命,入宮前他早已熟諳戾太子可能遇到的各色人等,對於戾太子留在人世唯一的血脈,得武帝遺詔留養掖庭的王曾孫劉病已自然不會錯過。

????劉病已得了肯定的答案,反應卻有些呆呆的,他望著張延年,滿眼困惑。

????“病已,怎麼了?”張延年見沒有自己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