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言語間定下拜師之事,我對於丁春秋的稱呼自然而然地換成師尊,偶爾我不爽時還是下意識地使用丁老怪這樣的稱呼。

好在丁春秋早已習慣我的無禮,對於稱呼一事也從來不強求於我,放任我自流。

認了師父,我也毫不客氣,問明那天的事情。才知道我是因之前受寒,後來又幾番脫力才提前引爆身體裡的毒患。彼時,丁春秋是強行用內力為我壓下驟發的毒傷,再帶著我尋到最近的鎮子,在客棧裡將我安置後才著手後來的救治。

無論丁春秋是否在意這一場伸手援救,我心底自是明白我欠了對方怎樣一份人情。

也許是將我拜師時那番話語記在了心中,丁春秋與我相處時雖然笑得一如往常,但言語間收斂了許多,再也不會動不動就特意逗我。不過也許是少了玩具的緣故,這幾日除了傳授我武學,其餘時候我幾乎見不到他。

雖然不太明白身為弟子究竟要做些什麼,但我還是知道“有事弟子服其勞”這句話的。他既然懶得出門,我便按時按點將三餐送到他屋內。

我也曾問過丁春秋為何仍住在這客棧內,畢竟住宿的費用還是蠻高的,這樣的消耗在我看來頗為奢侈。但對方卻是回答我:“等。”至於等些什麼,我卻是不解。

直到那一日我依舊端著午餐去敲丁春秋的門,但發現應門的卻是摘星子時,我終於明白他在等的是門下弟子。

“大師兄?我不知你來了,所以沒有準備你的午餐。稍候片刻,我這就去為你取來。”我將食盤遞到他手中,轉身就要再去廚房,卻被他低聲制止。

只見摘星子將食盤放好後,轉身隨我出門。

看他帶上門時小心翼翼,深怕驚擾門內人的樣子,我訝異挑眉,疑惑地看著摘星子。我怎覺得他的動作不似是徒弟面對師父時的恭謹,而是照顧病人時的謹慎。

我隨著他又往外走了幾步。等到離開丁春秋的屋子頗有一段距離後,他才停步看我,“之前的事過去了?”

我拱手,“是。師父說既然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那我就是涅槃新生的顏沐。他見我無家可歸無處可去,一時動了惻隱之心將我重新收入門下。所以大師兄,小妹以後還要拜託你多多照顧了。”

摘星子卻是低聲問我,“師父他怎麼了?”

我訝異道:“他很好啊,只是最近幾天不喜歡說話不喜歡走動。”見摘星子神色嚴肅,我忍不住加上一句,“每次我見到他似乎都很正常,大師兄你的意思是說他出了什麼事?”

摘星子用那種冷冰冰的眼神剜了我一眼,“小師妹,不過數日不見,你倒是把平日裡修行的功課全都丟棄了。就算你因功力全廢的事情而對師父有些怨恨,也不應如此忽視他。”

“是小妹疏忽了。”我本想辯駁一下自己怎麼會懂得那些東西。但轉念一想,在我心中,丁春秋就是那絕不會出任何紕漏的妖孽,所以我的確沒有分心去關注對方的情況。回想這幾日的異常,我心底終是有了幾分慚愧。

我早該猜到,丁春秋會整日將自己留在屋內,必是有了什麼不適而閉門調整。再想想他每日裡出現在我面前時那副談笑風生的樣子,慚愧中又夾帶幾分感嘆。

“不過大師兄可否告知小妹,師父他現在究竟如何?”

“內力大損,這幾日正是危險時候,若是有仇人尋上門來,只怕以師父此刻的功力將難以應付。”

“仇人?”我微微意外,苦笑道,“沒這麼巧吧?”

摘星子輕輕搖頭,“最近遼國的探子活動頻頻,頗有覬覦我中原的野心。據可靠訊息,其中一位在我中原潛伏了十數年的高階探子從某些手段拿到我朝北方邊境守備圖。若讓對方將這個訊息傳回遼國,只怕我邊境所布大軍將會損失慘重,而我中原又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