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太后匆匆來到了太極宮,見到了阿嗣。

見母親臉色不對,阿嗣急忙從龍椅上起來,“母后,您怎麼來了。“

“我為什麼來,你不清楚嗎?”公孫太后怒聲道:“這件事本來就是咱們做錯了,你父皇替你背鍋,你不認錯也就罷了。

眼下還想擅自開戰,你可知道那會有什麼後果?

你大哥閒賦在家,三個輔佐大臣齊齊請辭,這都沒能讓你醒悟過來。

你還問我來做什麼?

我怕我再不來,祖宗基業就要敗在你的手裡了!”

公孫太后極少訓斥阿嗣,在阿嗣的印象中,母親從來都是溫和慈善的人。

“母后,家國大事”

“家國大事我管不了,我只問你一句,我這個孃親能不能管你?”

阿嗣無奈的點頭,“孩兒髮膚,受之父母,自然能管!”

“既然能管,那你就給我聽著!”公孫太后道:“自古以來,行兵事,都要名正言順,連我這個女子都明白。

你眼下理虧在先,還要擅自出兵去圍了大明的鴻臚館。

不論秦雙雙,當論國與國之間的交際,你便錯了。

你是怎麼活過來的,你心裡不清楚?

外人說你忘恩負義,你如何說?

你以為大明是那等小國,可以讓你隨便欺凌?

還是說,你以為你姐夫,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

情理你都不佔上風,你說,你拿什麼去打這一仗?

若贏了還好,若輸了,你想過後果嗎?

你想生生氣死你父皇?

你將百姓置於何地?

你當初可是口口聲聲說,要做一個好皇帝。

現在你做成什麼樣了?

你多傲氣啊,你祖父,你父親,哪一個不是雄才大略的君主,可他們又何曾沒有為了大局忍氣吞聲。

你不行,你咽不下這口氣。

你看看你這樣子,活脫脫就像是一個不長進的勳貴二代,揮霍著祖輩,父輩積攢下的資產。

眼下你還能揮霍,可當你有一天,在無資本可以揮霍的時候。

在無人願意助你的時候,那才是真的叫天天不靈,叫地地不應!”

阿嗣被說的面紅耳赤,心中不忿到了極致,“難道我做錯了嗎?母后,你讓我學姐夫,讓我要對姐夫好,可姐夫是怎麼做的?

他是叛逆,是叛逆啊。

我知道,你這個女婿很好,是你的依仗。

可百年之後,只有兒子給母親上墳,你可見過女婿天天往丈母孃的墳地跑?”

公孫太后一愣,旋即被氣得渾身發抖,“你說什麼?”

“輸也好,贏也罷,再說了,我們不一定會輸,縱然打空國庫,我也要讓大明日後不敢再大聲跟我說話!

大國的尊嚴,不是靠施捨來的。

我知道,現在你們所有人都覺得,我瘋了。

都覺得,我這種做法,是將大乾江山至於不顧,是一時衝動的決定。

可母親,我想這一天已經想了很久很久了。

父皇的恥辱,亦是我的恥辱。

叛逆堂而皇之的高居廟堂,執掌大義,這難道不是我等的悲哀?

偏偏我們還不能對他怎麼辦。

他們時不時的恫嚇,時不時的施捨一些好處,便想讓咱們感恩戴德,休想!

若我立老三當太子,幾十年後,大乾便是姓秦的。

說我狹隘也好,說我自私也罷。

可這些我不敢賭啊。

所有壓力都在我一個人的身上,誰曾為我考慮過?

既然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