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才聽得沈紫言說道:“現在柳氏的把柄在我手上,一時半會也不敢輕舉妄動,我會在月如面前提一提,讓她留神些,我知道她身邊的媽媽都是安王妃一手調教出來的,想來也是不會走了大褶子。”

杜懷瑾微微頷首,“你說怎麼,就怎麼吧。”

不多時就到了沈青鈺的院子,見了她和杜懷瑾進院子,夫妻二人都迎了上來。沈紫言倒也不拘虛禮,只淡淡望了沈青鈺一眼,“我有話同你說。”杜月如想到自己在沈紫言面前哭訴的事情,面上有一閃而過的憂色。

沈紫言見得分明,朝著她使了個放心的眼神。

見著姐弟二人出了院子,杜月如才收回了視線,朝著杜懷瑾微微一笑,“堂哥,好久不見了。”杜懷瑾淡然笑了笑,坐在了椅子上。

沈紫言又掏出了信,靜靜遞給了沈青鈺,“你自己看看。”沈青鈺有些詫異的接過信,匆匆忙忙看了幾眼,越看臉色越差,到最後信紙微微的顫抖,幾乎被他捏成兩半。這種結果顯然在沈紫言預料之中,只輕飄飄的說道:“事情已經解決了,那幾個人原本就不安好心,你也不必耿耿於懷,和柳思思之間本就沒有什麼事情。”

沈青鈺點了點頭,萬千話語,也不知該從何說起。許久才嘆了句:“多謝三姐。”

沈紫言長長的嘆息:“這些年你總是在苦讀,似乎有些事情,也錯過了不少。”

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是不爭的事實。

可有些事情,不是親身經歷,根本無法有切身體會。正如同沈青鈺這次中圈套一樣,都是那些書裡面,聞所未聞的。沈紫言現在就是要明明白白的讓他知道,人心叵測,生活中無時不刻不充滿了陰謀和算計。

第三百二十七章反擊(四)

沈青鈺低低的垂著頭,雙手負在身側,握成了拳。

“不管怎樣,這件事你也有錯。”沈紫言神色微凜,“在同窗面前該給母親體面不假,可也不能掉以輕心,你也老大不小了,這些事情,不用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嘮叨了。”沈青鈺已是滿臉羞慚,“是我大意了,總以為是在家中,翻不出什麼浪花來。”

沈紫言默默嘆了一口氣。

曾經幾何時,她也簡簡單單的以為家是託身之所,能給自己庇護

可惜前世發生了那樣的事情,終於讓她一夕間明白,能挽救自己的,唯有自己罷了。

這就是求人不如求己。

雖說是姐弟,可有些話,也不過只能點到為止罷了。

沈紫言又將話頭拉了回來,“不日就要科考了吧,準備的如何了?”提起自己擅長的事情,沈青鈺一點點恢復了神采,“做了不少策論給父親審閱,應該沒有多少岔子的。”沈紫言就鬆了一口氣,沈青鈺若能得中進士,也算是實現了母親生前的希望。

“說起來,福王府的二公子,今年和我一道考試。”沈青鈺淡淡瞅了她一眼,“也不知那邊如何了。”沈紫言抿了抿唇,沒有說話。二夫人之事,畢竟是福王府的醜聞,她從未對任何人提起過。在沈青鈺眼中,杜懷珪可能只能被福王府掃地出門的兒子而已。

杜懷瑜死後不久,福王或許從怒氣和悲痛中漸漸平復,很快一揣摩,就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也不過是一日的功夫,對杜懷珪的態度,已經大不如前。待到杜懷瑜百日孝期一過,立刻就命杜懷珪搬出了府,沒有留半點餘地。據說每年只供給杜懷瑜四十兩銀子的花銷,公中的銀子,全部由杜懷瑾一人掌管。

四十兩銀子對於普通人家來說可能是天文數字。可在這寸土寸金的金陵城,不過是九牛一毛。到如今還能屹立在公卿之家行列的人家,個個都是人精似的。杜懷珪遭福王府冷遇的訊息一傳出去,那些原本蠢蠢欲動想要將自家女兒許給杜懷珪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