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你認識麼?”無奈,我只好萬分不捨的揮退老鴇,疑惑的湊上前去,蹲在醉鬼的身邊,小心翼翼的撩起他粘帖在面上的黑髮。

黑髮撩到一般,連我自己都如遭電擊一般的蹲在那裡。如果不是蕭白的反應,我實在是不敢相信面前的男子竟然會變成這樣。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竟然讓一個曾經意氣風發的翩翩少年郎變成了醉死路邊的落魄漢?

“蕭十一郎?!!這……?這——。”顫抖著食指,我驚訝的說不出話來,轉眼看向面色鐵青的蕭白,我要確認一下我真的沒有認錯人。

“爺?您認識這人?那可巧了——,他在我醉花樓喝了三天三夜的酒樓,不帶叫姑娘陪酒的錢,光是那些上好的美酒,就欠了五百兩紋銀,還有這房錢——。”一見到我們認識,一邊的老鴇的臉色霎那間變了幾變,眯起眼,一副找到苦主的模樣。

面色鐵青的聽著老鴇的喋喋不休,蕭白狠狠地甩眼瞪去,從懷中抽出一張千兩的銀票扔給老鴇。接著變一把揪起地上如死狗般的蕭十一郎,重重將他摜倒在地上。

“嘔——。”

沉重的摜力讓蕭十一郎五臟六腑彷彿剎那間翻江倒海的移了個位置,連續的伏在地上乾嘔起來。

“幹什麼?他已經醉了。有什麼事情等他醒過來再說嘛!”說到底,蕭十一郎也算是蕭白的弟弟,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要擺出哥哥的樣子教訓弟弟,也實在是有點過意不去。我只能一把過去扶起了狼狽的蕭十一郎,充當兩人之間的和事佬。

“葚兒?”懷中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的男子突然間渾身一抖,驚訝的睜著血紅色的眼睛茫然的看向我,溼漉漉的大手撫上我的臉上,仔細的端詳了久久,痴痴的笑起來。

“不——,不可能?你不是她——。呃——。”苦澀的打了一個酒嗝,蕭十一郎煩躁的翻了一個身,有滾到了地上。喘著粗氣,嘟囔道:“葚兒——,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抓起一把塵土,蕭十一郎捂臉伏在地上悶聲嗚咽起來。

轟——。

我的腦中像是本宣告東西炸開一樣,塵封的記憶像是潮水一樣襲來。同樣的話,同樣的嘶啞,同樣的語氣——。

渾身僵硬起來,轉眸看向地上酣睡的蕭十一郎,閉上眼睛,只是胸中那積鬱的沉悶讓我要逃離這裡。

不,一定是我哪裡搞錯了,不可能是他。一定不是。

“我——,我要走了。”我驚恐的後腿,像是一個戰場上的逃兵,我需要時間消化這麼一個讓我如墜冰窖的訊息。這是一個夢,我需要好好睡上一覺,等第二天醒來,才發現這一切都只是我的一個夢而已。

“你去哪?”蕭白看著我煞白的面色,皺眉。

“不——,不。隨便走走——。”我拼命地搖晃著腦袋,驚恐的後退。若時間可以重來,我不要在這裡碰上他。

“葚兒?!!”一把抓上我,蕭白眼中的疑惑更深,“你不可以亂走,這樣很危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彷彿衝了一個冷水澡,我心中的煩躁逐漸消退下去。頹然的搖搖頭,我蹲在地上,愣愣的看著自己的腳尖發呆。我的突然變化讓蕭白的峰眉越皺越緊,只是我不開口,他也無從問起,不好的預感讓他的口氣浮躁起來。

“回去吧!”低低的嘆了一聲,將地上的蕭十一郎抗在肩上,一把拉起我的手,步伐越走越快。

寧靜的夜空,綴滿點點繁星。初春的寒氣讓真個夜晚清透蒼涼,我身披著單薄的睡衣,心情卻像是架在碳火上煎熬。閉上眼,眼前卻總是浮現出蕭十一郎的樣子。

真希望是我猜錯了。可是——,那一晚上的記憶實在是讓我映象太深了。那殷殷地低語,壓抑的喃呢——,我實在無法忘記。甚至在我每一次想起司天辰的時候便會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