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邊了。

是啊,她們中間,差的不是露臺到露臺間的距離,而是無數看不見的“光年”。

“碧落,只要我們願意,我們之間可以一步一千年地靠近,這些光年也就可以被忽略了。”顧深什麼人啊,老手,這話一聽完就知道要壞,趕緊把話給找補回來。

可說出口話就像是潑出去的水,撕裂的傷口,就算縫合回來,傷痕也是依舊存在的,顧深這一句話,又怎麼能把她們之間千萬光年的距離被回來!

顧深,我們終究差得太遠了。

梁碧落扶著欄杆,望著天空,心裡湧上一股無力感。顧深,要怎麼樣,我們才能如你所說,一步千年抵達彼此的世界。可那究竟你是降低到塵埃裡,還是我高攀到雲端呢?

可是我即不願意高攀,你必也不肯低到塵才埃裡,該怎麼辦呢?

話筒另一邊的沉默,讓顧深開始不安起來,如果他的感覺沒錯,梁碧落正在縮回她的殼裡,而且極有可能就這麼不出來了。他心裡一驚,趁梁碧落沒有發現,連忙推門出去,穿過長長的走道,走道上昏暗的燈光中,他看到自己的身影被無限拉長,那形單影隻的看起來竟顯得有些淒涼。

終於走到的時候,有些遲疑地伸出敲門,他忽然有點不確定,這個時候,他是不是應該走近她,會不會反而把她驚跑了。

敲門聲沒讓裡面的人有任何反應,顧深嘆息一聲,說:“碧落,我進來了,你方便吧!”

這話只等同於告知,而並不是問可不可以。

梁碧落並不是沒有察覺到,而是想看看所謂的一步千年,是不是可以使兩個人之間,忽略掉那些距離。顧深如果你能說服我,那麼,碧落黃泉,我陪你。

“碧落,你看,這千萬光年,也不過是舉步之間就到了。只要你願意邁開步子,再遠的距離也不是問題。”對感性的人,說感性的話,顧深以為,事情就應該是這樣才對。

可梁碧落呢,她就想聽幾句實實在在的,顧深現在說的話,眨眼之間,她便能想出千百句來。顧深……只是在不合適的時間裡,選擇了最不合適的方法。

玩家,這回終於也失策了啊!

“如果只是時間以及地域上的距離,總有一天會到的,可是顧深,如果這距離是無形的,你的雙腳該怎麼把這些距離丈量盡?”她並不回頭,怕回頭就會壓抑不住自己心裡奔湧的情緒。她也是個女孩兒,愛好美好的事物,而愛情無疑是其中最具有吸引力的一種。她想靠近,卻又害怕燃火焚心,她想追求美好,又想拒絕傷害。

明明知道不可能,卻還是奢望了,顧深,你就是那個讓我奢望了以後,卻又擺出遙不可及距離來的人啊!

“碧落,我說不出為了你,可以放棄一切的話。我們都不是不涉世事的孩子,早已經沒有了天真的資格。但我可以不顧一切,和你一塊走這一遭,就算最後為此所累,也決不後悔。我知道你害怕受傷,所以,你可以隨時選擇撤出。就像你說過的,如果真有這麼一天,讓你先轉身離開,你一直擁有這項權利。”顧深有點亂,梁碧落這態度,由不得他不亂。她的又眼裡,沒有往日靜靜流轉的光芒,也沒有看他一眼。

這算是一種保證麼?保證她可以在覺得會受傷害,或者覺得應該結束的時候轉身麼?這代表她可以留給顧深一個背影,而不必看著他轉身消失在人海里麼?

“顧深,你有沒有為誰傷心過?”

梁碧落的話,讓顧深渾身一顫,梁立民說過一句名言:每個花花公子身後,都有一段刻骨銘心。而他,也同樣有這樣一段刻骨銘心。

可是在這樣不合適的時間裡,他該怎麼回答?搖頭說沒有?梁碧落何其聰明,謊言如何能騙過她去?

於是他只能點頭說:“有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