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在超商門口的卓兒見他一臉陰鬱地走了過來,不解地問:“去了好久喔,買不到嗎?”

結果凌厲黑著一張臉,握住她的手之後沉默地往回家的路走。

她看他心情好像不大好,就乖乖地跟著回家。好在回家後他似乎心情好了許多,擁抱一樣的溫柔,動作一樣的熱情。

於是她就忘記這麼一段插曲。

隔天早上,安卓兒到附近郵局去幫凌厲寄一些檔案,回頭順便到藥房幫孟以萱買感冒藥。

站在感冒藥的櫃子前,她正努力的閱讀每一種藥的說明,好決定要買哪個牌子時,櫃檯有兩、三個人或坐或站地在聊天,店裡客人並不多,這幾個人看起來比較像老闆跟老闆的朋友。

若不是他們聲音頗大,她還沒注意到聊天的內容。

“阿嬤,你昨天顧店是不是又罵客人了?”一個年輕的小姐問。

“哪有罵?我是說道理給那個笑年A聽,不懂一點規矩。”坐在櫃檯裡面的阿婆說話挺大聲。“那個人長得粉給他高大啦,我一開始聽不懂,結果你知道他要買什麼嗎?”

“買什麼?”顯然是老闆朋友的中年婦人問。

“保險套啦!”阿婆的聲音依然很大,讓安卓兒忍不住拉長了耳朵。

高大的年輕人?保險套?

安卓兒忽然有種不大妙的預感。

“那又怎麼樣?”年輕小姐問。“阿嬤,你不會又教訓人家吧?要不是半夜小孩生病,我也不會叫你幫我顧店,結果你又給客人碎碎唸了喔?”

“哪有碎碎念?我是講那個道理給他聽啦,我跟他說那郭還沒結婚不可以對人家小姐降子黑白來啦,現在的年輕人喔真是不是我在說啦……”阿婆還在繼續她的演講。

安卓兒捂著臉,蹲在貨架旁邊,拚命地忍著笑。

難怪,難怪昨天凌厲出來時臉色那麼難看,顯然是被阿婆的一番倫理與道德弄得想要抓狂,偏偏對方是老人家,又不能怎麼樣。

他最討厭聽人嘮叨了,結果得到一長篇訓誡,臉色要好看實在很難。可憐的男人,為了一盒保險套被羞辱。

她蹲在角落偷笑個夠,等到能夠起身時,趕緊拿了藥去櫃檯付錢,然後三步並作兩步地跑回公司。

難怪她昨天怎麼問他他都不說,搞半天是發生這種事情。

她推開大門,先把感冒藥送去給孟姐。然後躡手躡腳跑到正在辦公桌前工作的凌厲身邊。

“幹麼?”凌厲眼不斜視,目光還是落在他的圖上面。

安卓兒嘴邊泛起一抹頑皮的笑容,低頭將嘴巴湊到他耳邊,用一種神秘兮兮的聲音說:“笑年A,還沒結婚不能跟那郭小姐黑白來喔……”

她還把尾音拉得長長的,頗有幾分老人家的陰森感。

凌厲跳起來一把捂住她的嘴,眼睛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你去哪裡聽來的?”

她昨天明明乖乖的在超商那邊等,怎麼會知道他遇到恐怖老太婆的事情?

“哈哈哈……”她的笑聲淹沒在他的手掌中。

凌厲投給她一個殺人似的警告眼神,這才放開他的手。

安卓兒識相地忍住那不斷想滾出嘴的笑聲。“我剛去幫孟姐買感冒藥,聽到那個阿婆在跟人家說她昨天怎麼教訓一個年輕人……”

“死老太婆!”凌厲氣死了。“她耳背,知道我要喊多大聲,她才知道我要買什麼嗎?”

這麼糗的事情居然也被他碰上,以後打死他都不會去那家藥房買東西了。一個男人能夠承受的,大概就這麼多了。

“她還耳背喔?難怪剛剛講話時那麼大聲。好在她不知道你名字,不然說不定方圓十里內的居民都會知道這個故事。”她既同情他又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