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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睡意立刻都消散得無影無蹤,頭腦一下子清醒了,看代善還是沉睡的面容,便自己輕輕的起身,要披上床邊架子上搭的小襖,不想突然被一雙有力的手臂抱住了:“這麼早?”

回過頭,是代善那雙明亮的眼睛在看著我,充滿了柔情,我不覺也笑了:“還早麼,天已經亮了,還要早起給老爺太太請安呢,今天可是我當了新媳婦的第一日,可不能叫人家笑話。”

他磨著我的臉頰:“知道你是個大賢大德的,我自然不能攔著你。只是心疼你這麼早起,一會還得親自下廚做菜去。”

我笑著握住他的手:“我不累,聽你這麼一說,我就舒服了。”

“那我以後天天都說好聽的話給你聽,好麼?”

”只怕你天天說,日子一長就煩了呢。”我笑著輕輕掙開他,”真的到時辰了,可不能誤了。”

代善笑著,也起了身。我穿上衣服,開啟房門,院子裡正在灑掃的幾個丫鬟立即都聽見了,忙向上房右邊屋子喊道:“雲晴姐姐,大爺和奶奶起來了。”

雲晴,靈芳幾個忙趕過來,笑道:“大爺和奶奶這麼早,我們剛才還說過一會叫呢。不想已經起來了。”

我笑道:“這頭一天怎麼能遲到,也太沒有規矩了,你們快給我準備衣服去。”

雲晴笑道:“我和素絹,靈芳才在右邊屋子歸置東西呢,在家準備的進見禮物也都打點好了。奶奶別急,時候還早。”

靈芳端了熱水進來,服侍我洗臉,我想起紫簫她們兩個,便問:“紫簫她們呢?”

“剛才還在的,一轉眼不知哪裡去了。”

雲晴話還沒完,只見紫簫和桐箏兩人掀簾子進來了,一人手上還端著一個小碗,代善不待我說,便問道:“你們一大早做什麼去了?今日一早奶奶就要上去敬茶,就找不見你們影兒。”

兩人並不驚慌,許是代善對這兩個從小服侍他的丫頭平時也很和藹,故此桐箏只是笑著說:“太夫人賞的人參,叫給大爺和奶奶熬了喝。我和紫簫怕他們熬不好,到廚房去親自做的了。剛熬好的。奶奶快趁熱喝了吧。”

說著紫簫就端了過來,本來這熬人參等等都是廚房的事,用不著她們親自動手,想來是為了討好我這個新進門的主母,所以才下廚的,我留神一看,紫簫穿著一件淺紅色掐金芍藥花的小襖,雖然是紅色,卻淡淡的並不搶眼。衣袖還有一點的溼,顯然是剛才下廚弄的。桐箏穿著一件紫紅雲霞紋襖,十分豔麗,一看就是根本沒做什麼的樣子。

我放在心裡,沒說什麼,端起一碗參湯,慢慢地喝了,說道:“沁瑤,去回太夫人,就說給太夫人謝賞,一會就過去請安。”

沁瑤答應著去了。桐箏見代善還沒盥洗,忙殷勤地上來要服侍,我道:“桐箏,你來給我梳頭,聽說你是最會這個的。讓我今日也見識見識罷。”

桐箏伸出的手訕訕地縮了回去,轉臉忙笑道:“奶奶說笑了,我的那些小玩意怎麼能入奶奶的法眼,奶奶不嫌我手腳粗,就是了。”

說著便過來給我挽髮髻,紫簫一直默默地站在旁邊,待桐箏過來給我梳頭,才上前服侍代善盥洗。

梳洗畢,雲晴早已拿出衣服,一襲大紅百蝶牡丹織錦衣裙。我望著鏡中的自己,宛然已是少婦的模樣,我從此之後,就已經不是那個史家的小姐了,嫁為人婦,相夫教子,擺在我面前的,是截然不同的,漫長的生活了。

代善穿了了一襲藏青色長袍,越發顯得英朗深沉,比從前平添了許多成熟的氣息,望著他,我覺得心中的忐忑消失了,在他身邊,像是有了永遠的依靠感,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終身有托吧。

代善發覺了我的目光,笑道:“發什麼呆呢?”

我醒過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