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裕點頭道:“依姚興與郝長亨的約定,戰馬會在汝陰城內,當兩方驗證無誤,兩湖幫的人會把糧資卸下,羌人則把戰馬送上船去,這交易的方式對我們奪馬非常方便。”

慕容戰笑道:“你們對付碼頭上的敵人,我便領一批手足直撲廢城,保證不會走失半頭戰馬。”

劉裕長長吁出一口氣,嗅著從江文清處傳來,充盈著建康和青春活力的醉人氣息,心中湧起內疚的感覺。這是種沒法解釋的情緒,好像自失去王淡真後,他愛人或被愛的能力也隨之失去,只餘下近乎本能的慾念。

剛才他看江文清時,是被她的美麗吸引,這想法令他痛恨起自己來,更感到對不起江文清。

他需要異乎平常的刺激,只有極端的情況,方可以減低他心中沒法抑制的憤恨和痛苦。假如時間可以倒流,過去能重演一遍,他肯定自己會不顧一切,與王淡真遠走高飛。

只恨過去了的再不能挽回,他深心裡的創傷也成了永遠不能治癒的絕症。小白雁嚷道:“你要到哪裡去?”

從東北面的平原逃到這裹的山區,她一直領先,還催促高彥走快點。現在朝山峰攀爬蹤躍,高彥反把她拋在後方,顯示其持久力在武功遠比他強勝的尹清雅之上。

高彥手足並用的走上一道巖巉的山坡,別頭回望,見楚無暇已追到山腳,離落後兩丈許的尹清雅只有二十多丈,叫道:“妖女追來哩!走快點!老子不單是邊荒首席風媒,更是最出色的逃跑專家,跟著我擔保沒錯。”

尹清雅騎上虎背,只能上不能下,大嘆倒楣,心忖逃走哪有往山峰逃去的道理,怨道:“早知道便不隨你這小子胡混哩!”

話是這麼說,小白雁猛提一口真氣,一溜煙般直追至高彥背後。

此時已過山腰,離峰頂不到百丈的距離。

高彥得意的道:“山人自有妙計,邊荒是我的地頭,所謂強龍不壓地頭蛇,何況對方更只是區區一妖女。哈!隨為夫來吧。”

忽又繞往山峰另一邊去。

尹清雅無奈下緊隨他身後,驀地另一座山出現眼前,離他們身處的山只有三十多丈的距離,可是其山峰下凸出來的高崖,最接近處不到十五丈,下方則臨百丈深淵,形勢險峻驚心。

尹清雅大吃一驚道:“你不是想跳過去吧!距離這麼遠怎辦得到呢?”

高彥此時登上高於凸崖數丈的一方巨石,迅速解下背上的百寶囊,取出一個圓筒,道:“只有能人所不能,方可以在邊荒吃得開,看我的娘!”

“嗖!”

一道索勾從圓筒筆直射出,彈簧機刮聲爆響,鉤子帶著堅韌的牛皮索快如弩箭般橫過十多丈的虛空,射進對面懸空石崖上一株老松虯結的枝葉裡去。高彥用力回拉,發覺已勾個結實,朝來到身旁的尹清雅大喜道:“這叫天無絕人之路,果然行得通,小娘子快抱著為夫。”

尹清雅又驚又喜,無暇計較他又在口舌上輕薄自己,懷疑的道:“這皮索承受得起我們兩個人的重量嗎?”

高彥另一手以指對鉤索指划著,念念有辭道:“唵呢摩巴空,喃無阿彌陀佛,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乖索子你顯顯神通,不準折斷。”

尹清雅又擔心又好笑,跺足嗔道:“虧你還有說笑的心情,惡婦快到哩!”其實高彥是物主,比她更害怕皮索折斷,又不得不充好漢,裝出視死如歸的豪情氣魄,大笑道:“我是要你陪我享福,不是陪死,娘子還未抱緊我呢!”尹清雅哪還有選擇餘地,雙手纏上他的脖子,摟個結實,俏臉埋入他肩頸去,閉上眼睛。

劍嘯聲起,楚無暇終於殺至。

高彥一手死命抓著圓筒,另一手摟著她的小蠻腰,心叫老天爺保佑,兩足運勁,往對面下方的懸崖躍去。

楚無暇的長劍險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