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怕呼吸一大眼淚掉下來。雷讓說的那些話穆梁丘定是聽見了,聽見了,也便想起了那些時光,那些沒有寧馨的時光,舊舊的時光裡,寧馨想象不到那個少年,是怎樣過活的。

“梁丘……”寧馨糯糯的喊了一聲,像是第一縷穿透雲層的陽光,寧馨的一聲叫喚,穆梁丘震了一下,抬頭看著這邊,然後移腳步下樓,畫面頓時鮮活了起來,寧馨就那麼看著穆梁丘一步步走近自己,像是這人毫無預兆的,走進了她的生命。

雷讓神情複雜的看著穆梁丘,然後抹了一把臉“我走了,公司還有事,今晚上不回來了,放在這裡的東西我改天再拿。”這意思就是不在穆家住了,寧馨抽了抽鼻子,看著雷讓瀟灑的站起來,也沒來得及說什麼,這人就出去了,寧馨沒看見關門的時候留下的小縫兒裡,雷讓最後朝裡面看了一眼。

偌大的客廳裡,終於就剩兩個人了,穆梁丘坐沙發上,垂著眼睛,沒看寧馨,雙手交疊的放在茶几上,整個人半僂著,還是山一樣的沉默著。寧馨細細的看穆梁丘,細細的看,連頭髮絲兒都不放過,見這人還是不打算說什麼,心疼的同時又有些氣惱,想了半天,還是決定去樓上睡一覺,她覺得她有些發燒,醒來之後,三年什麼的定是要問個清楚,且讓這個男人再沉默幾個小時罷,看能沉默出一朵花兒來不。

“公司很忙,去上班吧,晚上早點回來吃飯。”扔下這麼一句話,寧馨就上樓了,穆梁丘抬頭看著寧馨上樓,嘴張了幾張,最後還是閉了。

我不想讓你知道那些的,那些和你無關,你只過你的生活就好,你只要開開心心的就好,我說不出來那些,我不想看著你淚盈盈的看著我,可是同時,我又鬆了一口氣,我感謝雷讓,感謝雷讓給你說了那些我說不出的。穆梁丘就這麼看著寧馨上樓,然後自己一個人在客廳坐了良久。

今兒個早上,穆梁丘心情很好的去上班,果然公司已經一團亂了,等著他批閱的檔案摞了一厚沓,一頭鑽進去開始看檔案,等到抬頭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起身站在落地大玻璃前,沒有看到想看的人,穆梁丘忽然就有陪著寧馨吃飯的念頭了。遂驅車回家,豈料還在樓底下,管理員告訴他寧馨出門了,就在前面的那家茶樓。

穆梁丘心下奇怪,還是去了,想著定是有事兒了,寧馨一個人是決計不會跑來喝茶的。推開門進去,穆梁丘正要問寧馨在哪裡的時候,就聽見一聲熟到骨子裡的痛呼聲,轉頭就看見那一幕,生生撕裂了他的眼,想也不想推了人,然後看著那幾抹血道子心上發疼。

方才不是沒看見寧馨眼睛裡的希冀,可是依舊沒給說,穆梁丘這個時候痛恨自己的不善言談,而且……而且什麼,穆梁丘起身,臉上的表情有種說不出來的味道,依稀一閃而過的有早已逝去的少年青澀。

寧馨這一覺睡的天昏地暗,睜開眼睛,入眼的便是男人堅毅的下巴,穆梁丘睡的正好,側著臉正對了寧馨,連襯衫都沒有脫下來,就那麼睡著了,也不知是什麼時候躺下的。寧馨睡在靠窗的那面,這時候翻了個身看見窗外的太陽鹹蛋黃一樣的落在兩棟樓之間,降落未落的夕陽,加之深秋的染色,這個時候真個是紅彤彤的發著餘熱。身旁的人微微動彈了一下,寧馨轉頭,穆梁丘動了一下,但是未醒,寧馨心裡一片綿軟,悄悄起身,下樓,該給這個男人餵食了。

客廳的大燈沒開,只在樓梯的消失處開了一盞落地壁燈,這是寧馨的習慣,精打細算的過日子,能不浪費的時候絕對不要浪費。客廳也便在這種曖昧的昏黃裡散發著氤氳的微光,倒是廚房那塊兒,開了燈,廚房裡的一切纖毫畢現,裡面忙活的人也就清清楚楚的展現在眼前,冒著熱氣的小砂鍋,鍋鏟相碰的聲音,案板上切了一半兒的小黃瓜,水池裡泡著的紅菜椒,穆梁丘下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副情景。那塊兒明亮的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