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走了!”

“我以為你不回來了!”

“我以為……以為……”

他輕拍她的頭,“不會,我不會走,別哭了,別哭了。”

她掙扎,用力推開他,他索性放下醫藥箱,雙手緊緊箍住她肩頭,就這麼抱著她,哄著她,任她捶打他胸膛也不肯鬆手。

“對不起,是我錯,我錯了,別生氣好不好?”

他從沒見她這麼生氣,她總包容他,縱著他,慣著他的壞脾氣,他甚至幾乎要忘了,原來她也會覺得委屈,也會失控哭泣,也會像現在這樣,在他懷裡無理取鬧,賴皮的孩子一樣。

她雙手抓著他的衣服,掌心的血痕印在他白色的T恤上。許久,她終於平靜下來,想想自己在他面前也算狠狠地失控了這麼一回,自嘲地笑笑,她鬆開手,他卻不肯放開一分一毫,她只能試著輕輕推開他。

他以為她又要掙扎,抱得更緊,幾乎要捏碎她肩頭。

她吸吸鼻子,在他的臂彎裡艱難地抬起頭來,看他,神色已恢復平靜:“我沒事了。”

她坐在料理臺上,他站在她身前,從醫藥箱裡取了棉籤,沾了碘酒,執起她的手,為她的傷口消毒。允聖熙低著頭,似乎此時此刻沒有什麼比她的手還要重要。從她的角度,只看得到聖熙黑亮的頭髮,她碰一碰他的頭髮。聖熙的髮質有些硬,卻不扎手,頭髮凌亂中也有層次。

她伸手,撥一撥他頭髮。

他這才抬起頭來。料理臺的高度令允洛正好可以同他平視,他看看她的眼睛,笑了笑,連帶著連他的眼睛都微微彎了起來。

她也知道這樣發脾氣不對,可臨到自己身上時,依然會亂了方寸。

他弄好了她的傷口,東西收好,她要跳下料理臺,卻被他按住,他的手扣在她腰間:“以後我不會再讓你哭。”

他說的鄭重,眉頭全都糾結在了一起,她習慣性地伸手撫平他眉心的刻痕。

笑了笑,她問:“真的?”他真的想了想,垂著頭,想了一會兒,最後卻只能說:“儘量。”

彼此都是給不起承諾的人,他說“儘量”,於她,就已經是最大限度的安慰了。

“我也是。儘量不惹你生氣。”

拉過鉤,蓋過章,他鬆手,她跳下料理臺,正要繼續料理晚飯,卻被他拉著朝廚房外走。邊走邊說“好餓。”

她直被他拉到玄關,她看著他蹲下(禁止)換鞋。

“你要出去?”不是餓了麼?

“出去吃。”

允洛和房產經紀約在週末看房。

房子在北五環外,周邊環境很好,公寓樓外立面在藍天掩映下很是漂亮。

允洛跟著房產經紀一個房間一個房間地看,甚是喜歡,允聖熙跟在身後,也不發表意見,就這麼平靜地看著她跟在房產經紀後頭,興奮地問著房間的面積,採光等等問題。

這樣多好!他賺的錢本來就是她用的,何必要像之前那樣分的那麼清楚?

房產經紀在一旁介紹,說公寓不僅設施先進,而且配備有餐廳;酒吧;游泳池;健身房;美容院……房產經紀一張嘴說的允洛心動非常,她回身問允聖熙意見,“你覺得怎麼樣?”

說話的時候,月牙兒一般晶亮的眼睛瞅著他。

他也笑一笑,之後走到房產經紀面前,問了交房日期。

“這房子是現期的,直接就可以交付。”聞言,允聖熙兀自點點頭,直接就開支票付定金。

房屋經紀從沒見過這麼急色買房、倉促掏腰包的客人,一時就懵了:“要不要看看下一套再決定?”

允洛也應和著:“是啊,會不會太趕了?”

“你不是喜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