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前因後果說一遍。當著這許多人,不許說謊。否則別說你的叔伯,就是我也不饒你。”

甄行秋垂首道:“是。”

甄乘空還要說話,甄乘風按住他,道:“你消停會兒。”暗道:平時看三弟還算穩重,關鍵時刻,如此毛躁,看來是指望不上了。

他卻不想,敢情死的不是他兒子,他自然能鎮定自若了。

甄行秋道:“祖母若不嫌我囉嗦,便從頭說起。咱們山府底下有十六個莊園,兩處藥田。莊園之中以彩富莊最大,不但地最多,也最富庶。不但出產好的靈芝,還有三彩金的礦井,因此得名彩富莊。他每年上繳的收成有七百靈石,足足相當於府內收入的五分之一。”

青柳散人唔了一聲,道:“我有幾十年不理帳了,隱約記得,大致如此吧。”

甄行秋道:“孩兒奉父命理帳,派一個專門的採礦的行家前去驗收,他回來跟我說,彩富莊的礦井,有開採過度的跡象。資源漸漸……”

甄乘雲喝道:“秋兒,不可胡說。”

底下果然出現了騷動,彩金礦是全族共有,眾人雖不似大宗直接收利,可每年也有一定分紅,是個福利,這時聽到噩耗,無不變色。

青柳散人輕聲道:“盛極而衰,終始迴圈。資源是天賜,有朝一日也會被天收回,無需大驚小怪,更無須執著與此。”

甄行秋道:“倘若真是天命,那也不足為怪。但這明明不是天命,而是*。那礦井分明是被人故意開採過量,傷了礦脈。”

他眉毛軒起,道:“最可氣的是,如此過量開採,賬面上的出礦量從未改變,一直平穩。大量的礦藏都給人私吞了。”

甄乘風喝道:“好大的膽子。這是要反了。”

甄行秋道:“孩兒當時就知道不對,請了幾個先生審查,彩富莊礦藏、藥材、莊稼處處是漏洞,每年流失的財貨不下千百靈石,恐怕比上繳的還多。”

甄乘雲聽了也暗自吃驚,飛快的掃了一眼甄乘空,道:“這樣的漏洞干係重大,你為什麼不上報?二弟,你知不知道?”

甄行秋直接截住,道:“是孩兒貪功。我想料他一個莊頭,區區一個凡人,哪有這麼大本事?必然有所依仗。我想抓出這個幕後的黑手,因此並沒打草驚蛇,只派了人在旁邊監視,要抓住他的證據和贓物。”

青柳散人道:“行秋行事十分妥帖。你抓住了沒有?”

甄行秋道:“有了些眉目。昨天我的人手回來報我,說可以收網,我便許了。只是孩兒體弱,不便親往,才在家裡等訊息。昨夜等了一宿,有人回來報我說最後時刻叫皮易龍溜了,我吩咐他們繼續找,一定要捉拿回來。然後一直等到現在也沒訊息。”

青柳散人道:“嗯。那麼你知道幕後主使是誰了?說出來吧。”

甄行秋道:“孩兒不能說。”

青柳散人道:“你害怕?我在這裡,誰能動你。”

甄行秋道:“孩兒誰也不怕。但這等事情何等重要?一個差錯,山府就要經歷一場大風暴。為了家中平安,若有證據,孩兒敢出來指證,若無證據,孩兒寧願閉口不言。祖母明鑑,若要責罰,孩兒一併領受。”

青柳散人沉默一陣,道:“你很識大體,也罷。那麼什麼時候才有證據?”

甄行秋道:“抓住皮易龍,起獲贓物,就是證據。”

青柳散人道:“原來如此。”

甄乘空在旁邊急聲道:“母親,難道你信他的一面之詞?分明是他強行霸道,欺負鄉民。那皮易龍是被他抓起來又逃跑的。我兒去找皮易龍,又被他手下殺死。他還顛倒黑白……”

青柳散人道:“爾等各執一詞,妾身也無從判斷對錯。但有一點我清楚了,那皮易龍是個關鍵,你們都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