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那個結果,心臟就像是別揪緊,並且被大力的蹂躪。

那個與她同歸於盡的人,會不會也與她的遭遇相同,儘管是萬分不想回憶起這一切。但是眼前的情況卻不得不讓她面對了。

陳悠的臉色一時間慘白如紙,她不自覺伸手緊緊捏著胸口掛著的那枚戒指。深深吸了口氣,想要讓自己平靜下來。

或許是巧合呢?陳悠這麼安慰自己,即便是真的與那人有關,她現在待在這華州邊遠小縣城。那人也不會尋到她。陳悠現在竟是如此慶幸自己名不見經傳的身份了。

大魏朝國土廣袤,林遠縣上頭有華州,華州更只是慶陽府的一個下行單位,就算是慶陽府與首都建康也還有嵩州之隔。她離危險遠著呢!即便那人與她一樣來到這個世界了,那麼他們見面的機會也只會是零。

這回來的一路,秦長瑞夫婦同樣是內心糾結,所以並沒有注意到陳悠變化、難看的臉色。只要阿梅阿杏擔憂的瞧了瞧大姐又擔憂的瞧了瞧的爹孃,不明白為何今日藥膳生意這般好,大姐和爹孃卻明顯不開心的樣子。

陳悠不知道,秦長瑞夫婦恰恰與她的想法相反,她越是要避開的地方,秦長瑞夫婦卻越是要接近。這局勢變化太大。讓秦長瑞夫婦這般不動如山的人物都開始忐忑起來。

今日一家人後半夜就起來了,著實忙了大半日,回去後,陳悠帶著兩個小包子洗了手臉,簡單做了飯。吃了便歇下了。

陶氏卻與秦長瑞在小院中小聲商量了起來。

“文欣,我定要去一趟華州我才安心,此事太不尋常,整個大魏都要設立‘惠民藥局’可不是一項小工程。”秦長瑞立在井邊,盯著旁邊的小菜園子,眼底深處卻都是危險的光芒。

陶氏眉頭同樣緊鎖著,“上一世我也清楚記得,並未有這樣的大事,上頭那位一直將重頭放在開疆拓土上,怎的會突而轉到惠利百姓頭上?莫不是建康城有人在佈局?”

秦長瑞搖搖頭,“這些事情原委,就算我們此時在建康城也打聽不出來。”

“永凌,你準備何時去華州?”

“等不得了,就在這月內吧!即便是打探不到實質性的訊息,便也只求個徵兒平安。”

陶氏頷首,將頭靠在丈夫肩頭,其實旁的人再厲害又關他們什麼事,他們在乎的只是徵兒而已,只要徵兒能安好,他們也沒有什麼遺憾了。

秦長瑞緊緊地摟住妻子的肩頭,視線上移,瞧著那輪半缺的明月,同在一輪明月下,卻不知遠在千里外的徵兒是不是也像他們這般抬頭望月,心中思親。

這一切,雖說身體累的夠嗆,可陳悠卻因為白日裡在林遠縣的告示做了一夜的噩夢,那在現代時慘烈的一幕像是魔咒一般不停的出現在她的夢境裡,任由陳悠怎麼安撫,一閉上眼睛還是那般恐怖的情景。

抬袖擦了擦額頭滲出的冰冷汗珠,盯著從視窗映進來的一片銀白月光,慢慢讓自己的呼吸平緩下來。陳悠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乾脆進藥田空間冷靜一下。

跑到大湖邊,脫了衣裳在湖水裡痛痛快快的洗了個澡,陳悠這才覺得腦中緊繃的那根弦鬆了下來。

她實在是有些自己嚇自己了。

坐在大湖邊晾頭髮,陳悠盯著粼粼波光的湖面,放空自己思緒,直到覺得自己真的冷靜下來,陳悠才出了藥田空間。

第二日,他們沒有再去林遠縣擺攤,陳悠與陶氏知會了一聲,先去了唐仲家中將林遠縣設定惠民藥局要招大夫的訊息告訴了唐仲。

若是唐仲真能在惠民藥局坐診,那他那藥鋪便不用費力開了。

哪隻唐仲只是搖搖頭,“這吃公家飯哪裡有自己的悠遊自在,我可不想給惠民藥局束住,日後若是想出去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