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天靜憤憤地拍了兩下馬車內小几,“這個唐仲,昨日與他吃飯,這麼重要的事,他居然一句話都未與我說。你說說這怎麼是好,我那醫館也是在他藥鋪拿藥的!現在冬令時節,許多病症又是高發,缺了藥材還怎的給人看病!不行,我得回去找他理論理論!”

陳悠急忙攔住賈天靜。賈天靜雖是年紀大她一輪,可是這性子是說風就是雨,如果不攔住她,她真要去保定堂與唐仲吵起來。

“靜姨,你先坐下,我與你說這事兒,可不是讓你與唐仲叔吵架的。你就算此時趕到保定堂與他翻臉大吵一架,那這藥材他也拿不出來,他可不是神仙,一句話就能變出藥材來。您想想,劉太醫最近與您提了什麼事兒嗎?”陳悠好言又耐心的勸道。

往年雖然也有藥商送藥延時,可那也頂多是四五日。有一年,下的雪比今年還大,整個渭水都要凍起來一半,那藥商還守時將藥材運到了華州。今年冬雖然也寒冷,可是遠不及那年。

嵩州的那藥商。與他們合作幾年了,也算是信譽合作,他藥材運的準時,他們銀子也付的及時,沒有一次是欠下銀款的。所以這合作一直頗為愉快,這其中又是劉太醫牽的線,那藥商也不敢有絲毫怠慢他們,這次藥材遲遲沒有運來,怕是其中有內情。

賈天靜被陳悠這麼一勸,也按下心來,仔細回憶起師父這些日子捎的信來,賈天靜就是大大咧咧了點,卻也不是個愚笨的,不然劉太醫也不會收她做徒弟了。

她突然雙眼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麼,“阿悠,你這麼一說,我倒是真記起來上月師父捎來的信中提到。說是因著惠民藥局的事兒拖了幾年也未辦好,聖上大怒,就特意在太常寺下增設了醫藥政令一職,統籌一國醫藥制度,要將惠民藥局落到實處,師父信中還說,恐怕眼下民間要藥材吃驚。”

賈天靜說到這也才明白些其中的原委。

怕是的高位上那位這次是要下決心整頓這醫藥一行,懂些商經的都知道茶、鹽、酒是大魏商道根本,這也是皇家涉足最多的三項,每年的稅收都要佔國庫的半成以上。實際上,藥材這行的利潤絲毫不輸於茶酒,若是能被皇家握在手中,那每天的稅收可就要增一大項。

皇上要整頓醫藥,怕是頭一遭下手的就是這些大藥商……那麼,保定堂的藥材遲遲未能運來也就有了解釋。

賈天靜想到的,陳悠自然也想到了。

知道皇上盯上了醫藥一行,這對惠民藥局儘早設立是有好處的,也確實給老百姓辦了實事,可是一時這般扣著藥材,許多民間藥鋪醫館也遭了秧,這藥鋪醫館遭殃,間接影響到的還是百姓,這真是……陳悠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也不知聖上知不知曉下頭人的這些難處。

“阿悠,回頭讓你師父給我送些藥材過來,他那藥鋪可以歇業,我這醫館卻是不行,裡頭還住著好些老幼婦孺呢!”賈天靜道。

陳悠哭笑不得,但看賈天靜這樣子,她不答應,恐怕下次她就要與唐仲大吵三百回合,只好無奈道:“靜姨,你別擔心,我那還存了些藥材,都是上等的,保準不讓你醫館缺藥。”

聽到陳悠這麼說,賈天靜這才開心起來,“還是你這小妮子有備無患,回頭把藥材都運到我醫館來,別給你師父那留,大不了,讓他也來我的醫館看診,每日他的診金我來開給他。”

賈天靜這麼一說,頗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一時還真起了這個念頭。

陳悠無奈,只好與她說了些旁的,把話題給岔開。

“靜姨,明年開春後阿磊哥哥就要參加鄉試了,他這些年也著實不容易。”

賈天靜也聽陳悠經常提起趙燁磊,她去他們家時,也見過幾次這個小夥子,身姿提拔,長身玉立,長的也是一表人才,今年都弱冠了,陳悠爹孃也從未提及給他娶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