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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卻又見陸少遊伸手挑了挑燭臺裡的燈芯,穆卿卿心中撥出一口長氣,知道一時半會陸少遊是真不會走了,只好死死的抱著房梁先睡上一覺再說。

穆卿卿趴在樑上迷迷糊糊醒過一次,聽陸少遊還在唸:“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穆卿卿瞟了一眼,表情僵硬,心中狂咒齊桓,晉文全部去蹲他穆府的糞坑去……無奈地扭了扭僵掉的脖子,又繼續睡。

又過了許久,穆卿卿再次醒來,這時天光已有些微微發亮,她這次睡得太久,渾身已經僵麻,微微一動就痛得嘶啞咧嘴。可她往梁下一看,就差點沒氣暈過去。這什麼呀這?!!!這陸少遊都背了一夜了,還在背原先的那篇‘齊桓,晉文之事章’。還在背也就罷了!這斷斷續續的到現在連開頭都背不全算怎麼回事?這又翻開書來要再次誦讀又算怎麼回事?

穆卿卿騰的火了,從房樑上一躍而下,氣呼呼的站在書桌前,狠狠一拍桌子,見陸少遊詫異的抬頭望向自己,開口就是: “齊桓,晉文之事可得聞乎……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庖廚也。……”

穆卿卿漲紅著臉把陸少遊在她耳邊唸了一晚上的‘經’一口氣背完,氣喘呼呼的瞪著他,接著雙手往腰上一插,抬起下巴就指著陸少遊的鼻子罵:“你這個呆子!有那麼難嗎?呆子!呆子!!背個書有那麼難嗎?有那麼難嗎?呆子!”說完還不洩氣,拍了拍桌子,才氣呼呼的走正門甩袖而去。

書房裡頓時靜默下來,只剩陸少遊清透乾淨的眼沉靜地望著她遠去的背影,他仰頭看了眼房梁,握著書的手頓住,啞然失笑。

這陸少遊開場的性格實在太木納呆傻,所以攝像機一亮燈,我見傅君顏明明是濁世佳公子的樣貌,卻裝的又呆又笨,連個書都背不出來,反差真的太大了。我實在沒忍住就笑了場,笑著笑著一到那個點我就習慣性的會笑,簡直和鬧場一樣。後來我笑得實在不行了,抱著房梁指著傅君顏就說:“陸少遊就是一個長相好看的二貨嘛……連個書都不會背……”鬼導這時終於在下面黑了臉,一拍本子,回了一句:“那是你!”我抱著房梁僵住,臉一陣紅一陣白。

片場靜了靜,那頭傅君顏微微抬眼,望向鬼導聲音清淺的問:“你和小愛很熟嗎?”鬼導臉僵了僵,輕咳了幾聲,轉頭讓工作人員重新做準備。

我摸摸鼻子,這才反應過來,這一次宣傳片是用膠片來拍的,所以卡一次就是燒一次錢。本來就不是商業片,片子有的投資又不多,也怪不得鬼導要炸毛,我心裡內疚……偷偷瞥了眼傅君顏,他對我眨眨眼,示意我抱好房梁。我乖乖點頭,朝他吐吐舌頭,像拍安安一樣溫柔的拍拍房梁,惹得他低頭笑。然後我很乖,跟著進入情緒,沒有再搗亂了。

卸了妝出來以後,我照例來到保姆車邊等收工,可是今天保姆車這頭一個人也沒有,我轉身剛要走,卻聽見了談話的聲音。我好奇,傾耳偷聽,聽見鬼導帶著幾分不快說:“君顏,你做事一向嚴謹。我從不知道你是護短的,對小愛那樣寬容。”

傅君顏?我一頓,以為他會嚮往常一樣四兩撥千斤的去回答問題,卻聽他輕笑著反問:“我幹嘛不對她寬容?為什麼要對她嚴厲?我希望她做什麼呢?我什麼都不希望她,我只希望她快快樂樂過一生。阿鬼,你一定沒有真正愛過。”

我聽著,捂著砰砰跳的心口,一時說不出話來。

初春的三四月,這天穆卿卿也跟著母親來到陸府,等著朝廷的發榜。而這一天,陸少遊迎來了他人生的第一次落第。於是這個卓麗如蘭的俊秀兒郎,憤而跳湖,被救起時,他清透乾淨的眸子望向自己的母親,滿是愧疚的說:“少遊情急之下,羞憤難當,欲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