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司空聞言,臉色變了又變,只訕訕笑著:“怎麼會?皇后娘娘可莫要汙衊微臣。”

慕卿歌正要開口,卻就聽見有宮人道:“太上皇來了。”

慕卿歌收回目光,抬眸看了過去。

太上皇果然來了,仍舊坐著輪椅,但大抵是仔細收拾過,整個人與此前慕卿歌在萬壽宮瞧見的模樣,截然不同。

容光煥發,精神抖擻,好似年輕了好幾歲。

太上皇似乎完全沒有留意到慕卿歌的打量,只徑直操控著輪椅走到了慕卿歌前面:“怎麼了?老遠就看見你們在這兒好似起了爭執的樣子。”

慕卿歌扯了扯嘴角:“沒什麼,只是方才我一過來,司空大人就同我說,陛下昏迷不醒兩日了,還直接缺席了這次登基大典,是不是應該要有所準備了,畢竟國不可一日無君。”

“司空大人說,他們要為厲國江山考慮。”

“說若是陛下一直不醒,也不是個辦法。”

“說再給陛下幾日時間,如果陛下過幾日仍舊沒有醒過來,就讓陛下歸還帝位給父皇,而後讓父皇好生教導教導五皇子,若是以後父皇有什麼三長兩短,也不至於讓這厲國皇位無人可繼承。”

太上皇瞥了司空一眼:“整日胡言亂語些什麼呢?厲蕭肯定不會有事的。”

“我都已經老了,你們也就別折騰我這把老骨頭了行嗎?”

司空訕訕笑了笑:“是,是是是。”

慕卿歌垂下眼,心裡暗自思量著太上皇這話是什麼意思。

如果太上皇準備在今日,直接奪走這帝位,應當不會這樣說吧?

若不然,前腳剛讓他們不要折騰他這把老骨頭,後腳卻就搶走這帝位,似乎就有些太過奇怪了。

但如果太上皇不是這樣打算的,那他會想要做什麼呢?

是想要直接將他之前留下來的皇子,推上帝位?他只在後面操控?

但太上皇這樣的人,會甘願居於人後?

還是他推上去的人,只是單純的一個傀儡?

慕卿歌在心裡猜測著,卻又很快放平了心態。

不管太上皇想要做什麼,她也都沒有辦法。

畢竟太上皇將她拉到這裡,為的就是盯著她,讓她沒有任何動手的機會。

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慕卿歌正想著,禮部尚書就開了口:“太上皇、皇后娘娘,吉時將至,還請兩人上問天台祭問上天。”

太上皇應了一聲,朝著站在他身側的內侍伸出了手。

內侍扶著太上皇從輪椅中站了起來。

太上皇踉蹌了一下,稍稍穩了穩身子。

慕卿歌連忙道:“父皇……”

太上皇似乎知道她想要問什麼,只連忙擺了擺手:“沒事,老了,身體不中用了。”

“但你放心,不管如何,今日這登基大典,我還是能夠支撐得住的。”

“不會出什麼岔子的。”

太上皇說完,便抬腳上了臺階,一步一步朝著問天台上走去。

慕卿歌跟在太上皇身後,一同上了問天台,在祭壇前面站定,站在問天台上,慕卿歌才終於看清楚了殿前廣場的全貌。

殿前廣場鋪著長長的金色龍紋地毯,一路從問天台的臺階下,延伸到了正中央高高的宮殿門口。

龍紋地毯的兩側,是舉著金黃色龍旗的御林軍,御林軍後面,是捧著蓋著紅布的吉祥物的宮人。

問天台的身後,是文武百官,兩側則是前來觀禮的各國使臣。

禮官遞上了香,慕卿歌跟著太上皇跪了下來。

禮官拿出了一卷黃色絹帛,展了開:“奉天承運……”

禮官緩慢的念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