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開綁著他們的繩子,宗雲海扶著站立不穩的阮少清對橫三說:“後門有車,你先上去,聽見槍聲以後就開車。朝著工業區的方向開,越快越好。祁宏在那等著你。記住,除了祁宏外,不管誰問你少清在哪裡,你都要說不知道。”

“大哥,那你和阮醫生呢?”

“我還有其他辦法,快去,別給我找麻煩。”

橫三絕對服從命令,儘管一身是傷,跑起來的速度也是閃電一般的。

維爾看著橫三上了車,緊跟著外面就想起了槍聲,他拉著阮少清直接藏在了床底下。

“別出聲,很快就過去了。”

阮少清幾乎被他壓在身下,昏昏然的腦子裡都是他身體的重量和溫度,還有緊貼在背上的心跳。前天晚上,他也是像這樣壓著自己,灼熱的體溫和強勁有力的心跳聲,還有他口無遮攔的混帳話,像是外形生物的武器,打的自己毫無招架之力。偷偷的看了他一眼,嚴肅緊繃的神情讓阮少清心裡一緊,說不清到底是個什麼滋味。被綁架的時候,的確很害怕,可似乎早就料定他一定會來,可聽見那說話磕磕巴巴的人要準備殺他的時候,卻又拼命的在心裡喊著“不要來”,但是,真的看見了他,卻又莫名其妙的安了心,安了心是好事啊,總歸是得到了營救,生命也安全了。可現在他就在上面壓著,這重量壓到了心裡,於是,慌張了。

在這種危機未除的關頭,阮少清一點都沒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槍戰啊,流血啊,死傷啊,這些都已經被他徹底忽略掉。緊緊挨著的男人佔據了他所有的思考能力,竟然對鄭磕巴等人返回來都毫不自知。

鄭磕巴和他的人折回頭才發現自己人被打暈,小房間的門也開著,再聽到後面傳來的車聲。

“追,追啊!”

幾十個人呼呼啦啦的衝了出去,一部分追著三義會那些兄弟,一部分追著橫三開的車。

剛才還喧鬧的地方突然就安靜了下來。維爾看了看下面人的臉色,擔心的問:“被下藥了?”

“普通的麻醉藥。”靠在宗雲海的懷裡,阮少清頭暈目眩。

“有沒有被……被怎麼樣?”他擔心他會被……

“捱了兩腳,沒事。”

“那就好,出去吧。”維爾先鑽出床底,隨後小心地拉著阮少清出來。

阮少清頭重腳輕沒站穩,幸虧有人把他抱在了懷裡。

小心翼翼的坐在床上,讓阮少清靠在自己的懷裡,維爾計算下時間,就打給了祁宏。

“祁宏,馬上報警。就說有人綁架勒索,還企圖謀殺。”

“我知道了。雲海,你在……”

不等祁宏多問維爾就掛了電話,隨後,輕輕的摸著阮少清慘白的臉,柔聲問:“能走路嗎?”

發燒了?阮少清以為自己是生了病,怎麼他的手一碰到額頭,這體溫就往上竄?有意的避開他溫柔的手,彆扭地說:“就是看不清東西,頭暈而已,你扶我一把就行。”

“算了,咱們現在是逃命,不是郊遊,還是我抱你吧。你摟緊我脖子,小心摔下來。”

事實證明宗雲海的話是對的,阮少清沒有多餘的精神考慮問題,乖乖的聽話抱緊了宗雲海的脖子,任由他像是抱著女人那樣抱著自己。

外面已經沒有半個人影了,維爾抱著阮少清走到摩托車旁放下。

把迷迷糊糊的人安置在車上,自己也上了車,還叮囑:“抱緊了,我開車快。”

後面的人沒說話,緊緊的抱著,整個人都貼在了他的背上,這讓維爾覺得幸福。臨開車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鏡子,頭盔裡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再說祁宏這邊。被宗雲海掛了電話他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應該說他從一開始就覺得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