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天,要不要再等一等,萬一龔神人真無法降伏惡龍,咱們再做此打算,父王當然也希望你嫁給龔神人,總比祭給惡龍當女人好啊!他輕撫著她的面頰,終於流露出一絲她腦海中熟悉的慈父笑容。

“父王,沒有關係,嫁給龔神人或是祭給惡龍,對女兒來說都是一樣的,沒有什麼差別。”想起焰摩,她覺得心很涼、很涼。

“梵天啊,你真是父王這麼多子女中最孝順的,這麼多年來,父王沒有白疼你呀!‘他將她攬進懷裡,輕輕搖撼著。

在父親的懷裡,梵天感覺不到一絲溫暖,反而有種透骨的寒意,父王不再是父王了。

她從他懷抱中掙脫出來,感嘆地一笑。

“父王是始羅國的龍頭,還請父王多多保重,女兒先走了。”她悠然而冷漠地回身,步伐飛快地離去。

她很清楚再也聽不見父親慈愛的呼喚。

而自那個月圓之夜後,她也不再是原來的自己了,她原是多麼高傲的一個人,誰知栽在他的手裡,她心裡明白,已無法再在焰摩面前那麼驕矜自持了,他如一塊青石般冰冷傲慢,看不清、摸不透他對她真正的感覺。

“不會喜歡上我也好,我本來也無意忍受你的臭脾氣,倒是那個叫龔釋穹的男人賭上性命去降惡龍,目的只是為了娶你,才真令我匪夷所思。

多麼傷人的話!

她仰望陰鬱的天色,悲涼地一笑,如同她萬念俱灰的心情。

將“獅鬃”從獵場牽出來,她策騎馳離宮門,只想狠狠發洩心中抑鬱的情緒。

焰摩仁立在青銅大釜前,心神不屬地盯著熊熊爐火,方士正把研成細未的砒霜、白礬、雲母傾入鼎內。

“繼續維持這樣的火候,等煉出丹頭時再來找我。”他低聲吩咐方土們,轉身便離開。

在寂靜的暮色中,他思緒定,開始疑惑自己每天究竟都在做些什麼麼蠢事?為什麼要幫那個意志軟弱的暗提帝煉這些永遠煉不成的“九轉金丹”?

他想用這個無人知曉的謊言騙暗提帝?騙煉丹的方士?還是騙他自己?

他自嘲地輕嘆,擁有天賦異能的他,人間世事都在他的掌握中,逃也逃不過,避也避不開。一直覺得生命索然無味,唯獨今生有個人要找的意念時時牽引著他,在茫茫人世中尋覓那一縷幽香,不至於讓他的生命過得大無聊厭煩。

如今已找到了這一縷幽香,卻為何覺得縹縹緲緲,掌握不住。

“就算你有本事看出我的心思又怎麼樣!我說我不會喜歡你就是不會喜歡你,聽清楚了沒有!”

為什麼要如此竭盡所能的壓抑自己,抗拒他?

許多感覺和情緒向來潛藏、沉澱在他心底深處,遇上梵天后,一而再、再而三地被她挑攪翻弄,將他撩撥得心猿意馬,幾近失控。

他閉眸長嘆,神魂禁不起折磨了,忍不止、忍不住,飛過重林密樹,飛過亭臺殿閣,落在琉璃宮裡那一抹纖白的影兒上。

暮地,一陣異樣的心悸襲向他,眼前遽閃過一個景象——浴血的梵天!

他大驚失色,旋即火速衝向琉璃窗。

“焰摩!”

梨兒、妙兒等幾個宮女一見到焰摩闖進琉璃宮,驚嚇錯愕之餘,卻也個個興奮得躁紅了臉。

“梵天公主呢?”他急促地問。

“公主出宮了。”

“去哪裡了?快告訴我!”

焰摩焦急的神情感染了宮女們,大家面面相覷。

“公主騎著‘獅鬃’出宮,不知道會去哪裡?”妙兒緊張地聳了聳肩。

“焰摩,你的臉色好嚇人,難道公主發生什麼事了?”梨兒知道他有預卜的能力,臉色都被他嚇白了。

“先別張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