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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建議,”他含笑說,“讓我們忘記你的母親。有一件事再保險不過了,那就是她不會知道我們這會兒在幹什麼。”
他看見伯蒂拉在微笑。
“我可以肯定這樣想是不應該的……可是,您說得對……媽媽不會知道。”
“那麼跟我來,”薩耶勳爵說。
他們循梯路而下,到了第二層艙面,當他把門開啟時,伯蒂拉感到屋裡溫暖的氣息迎面撲來,似乎團團將她圍住,給她以保護。
在甲板上她覺得很冷,一開始她就知道,這不僅是因為空氣凜例,而且還因為她很害怕。
真難以向薩耶勳爵盡述,她每天都似乎覺得範·達·坎普夫先生的侵害在日益迫近,因而每天都在產生新的恐懼。
不管她到哪兒,他好象總是在等候她。
他的眼睛老盯著她,使她吃飯時難以下嚥。她怕有人會來敲船艙的門,通知她那人又送來了禮物或字條。
她在絕望之下這樣想:如果當面和他談,讓他不要糾纏,並且警告他說如果他繼續糾纏,她就要去報告船長,不知這樣做算不算是個聰明的辦法。
後來她想,這些話是不能在大庭廣眾面前講的,但是如果他倆單獨在一起……如果沒有別人來阻止他,真不知道他會幹出什麼事情來,她一想起來就感到戰慄。
她有生以來還沒這麼強烈地害怕過一個男人。
她在巴斯和瑪格麗特姑媽在一起時當然遇到過男人,但一般總是些乾巴老頭兒。
在飲用礦泉水的大廳裡,他們一面喝著礦泉水一面和她談話;還有各種各樣的退休軍官和他們的妻子,瑪格麗特姑媽請他們喝過茶,偶爾也請他們吃頓飯。
儘管他們也讚美她,常以愉快的、不拘禮節的方式逗她,但他們確實沒有什麼可怕的。
只有當她面對範·達·坎普夫先生時,她整個精神和肉體都蜷縮起來了。
伯蒂拉天真無邪,對於男女之間的情事會帶來什麼真正的後果,她一點兒都不明白。
她知道它意味著比接吻更多的東西,那些成雙作對地參加“過夜聚會”的男女享受著更加親密的關係,她母親就曾參加過在全國各地的大廈裡舉行的這種社交集會。
有一次她聽到父母為一個男人而發生爭吵,她父親以憤怒的聲音斷言此人調戲了那位用著他的姓氏的女人,他對此決不寬恕。
“你真可笑,喬治!”奧文斯頓夫人鄙夷不屑地說,“如果弗蘭西斯愛我愛得發狂,我又有什麼辦法呢?”
“首先,你不要鼓勵那個傢伙,”喬治爵土怒不可遏地吼叫:“如果你以為我會允許你下星期單獨和那個自命不幾的小子出去,毫無疑問又睡在緊隔壁,那你就大錯特錯了!”
“說真的,喬治!你的旁敲側擊叫人難以忍受!”奧文斯領夫人說,但話說得不是那麼理直氣壯。
伯蒂拉發現這件事亂七八糟的,但她確實懷疑過,弗蘭西斯——不管這傢伙是誰——會不會是她母親的情人。
她在歷史課本上讀到過關於情人的事,雖然學校裡並不詳細講述這類事,但是誰也不能否認那些成為查理二世宮廷的裝飾品的貴婦確實存在。
並沒有隱瞞法國的曼德農夫人和蓬巴杜爾夫人的地位,也沒有諱言喬治第四的行為,絕不僅與費茨赫伯特夫人、而且晚年還和海利福夫人和考寧漢夫人都有曖昧關係。
這種關係儘管在課堂上被掩飾得非常巧妙,但伯蒂拉書讀得銀多,他開始懂得:愛情是一切女人手中都掌握的一種非常強有力的武器;毫無疑問,女人們歷來都是把它當作武器來運用的。
但是她確信,愛情是和範·達·坎普夫先生所要求的完全不同的東西。
他知道,不管愛情是